“哇,真厲害。”
我發出由衷的贊嘆,明明是他第一次接觸到羊群,但仿佛有一道隱形的程序開始運行,明確而強大。
“對啊,小姑娘,你來的晚了,之前他跟頭羊打了一架,把那頭羊摔了個四腳朝天!”
旁邊的一位游客對我說起了夏洛克的“壯舉”,還給我看了他拍的照片。
“啊!這樣啊!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我突然沒了觀賞的興趣,只想等著羊群全部關好之后,看看夏洛克有沒有受傷。
景點的工作人員通知游客開飯了,我逆流著人群,來到氣喘吁吁的夏洛克身邊。
他滿頭都是草屑,眼睛又亮又濕。
“我厲害嗎?主……汀,歌。”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我的名字,厚厚的褲子傳來毛發刮擦的聲音。
“別搖尾巴,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你是不是跟頭羊打了一架?”
“是啊,我一下就把它摁住了,還把它翻了過來!”
他激動地抱住了我,他的身上傳來青草的澀味。
再多的責備也說不出口了,反正沒事,開心就好。
“那你好厲害啊!都能打贏頭羊!”
我一邊給他擦干凈臉上的草屑,一邊夸他。
“那你有沒有獎勵給我?”他看了看我空空如也的手,又說:“沒有也沒事,可以回去再補!”
“有。”我說。
我給他響亮地親了一口,發出很大一聲“啵”。
“獎勵完了,我們回去吧!”
我走在人群的末尾,牽著夏洛克的手。
他笑得尤其蕩漾,甚至習慣性地把舌頭都伸出來了。
我壞笑了一下,抓住他的舌頭,拉了一下。
他驚恐地把舌頭收了回去,用眼神控訴我這個壞人,居然想玩他的舌頭。
“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很大聲。
開飯啦,小狗狗。
也許夏洛克的胃口,會成為全場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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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我單間里的是半頭羊,聽說有三四十斤的肉,足夠夏洛克炫一餐了。
“咔嘣——”
羊骨碎了,我在旁邊給他的嘴里遞肉。
夏洛克禮貌地先舔了舔肉,然后把嘴張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吞掉了那塊肉。
依舊是囫圇吞棗,甚至不會卡嗓子,吧唧吧唧地大口吃著,半頭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令人羨慕的好胃口。
我被夏洛克的食欲連帶著,沾著調料吃了大半碗,還是對這種全是肉的午餐沒什麼興趣,剩下的時間幫夏洛克處理著羊腿骨上的肉,讓他吃得更方便些。
當夏洛克四十斤的時候,他一天最多能吃十幾斤肉,現在體重翻倍了,應該能吃更多的肉。
“來,再吃點!啊嗚,好厲害。”
“唔,好,我最厲害了!”
夏洛克:在主人的夸獎中迷失自我。
吃飽喝足,他帶我去看他跑過的山坡和草地,我拿出單反相機拍了幾段視頻和照片,可能以后的風景插畫圖會用得上。
我走得慢,總是拍拍停停,夏洛克很快就跑到前面去了。
我在遠處看到他被兩個人攔下了,大概是兩個女游客,穿衣打扮應該不像危險分子。
我悠哉悠哉地走過去,看到他們仨在推推搡搡……呃,夏洛克單方面被推搡。
然后我看到他很委屈地跑過來,躲在我身后。
“怎麼了?”
摸摸委屈的狗頭。
他盡量把耳朵藏在頭發里,我摸到了他低垂的狗狗耳,無意識地rua多了兩下。
“她們摸我!”夏洛克大聲控訴。
“噗!哈哈,她們摸你哪兒了?”
我忍不住笑了,傻狗還算聰明,不能打還不能跑嗎?
“她們摸我屁股!還摸我手!還摸我頭!”
“好吧,不怕不怕,我摸回來。”
兩個女游客看到夏洛克來到我身邊,停下了跟過來的腳步。
“小狗狗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啊!”
“知道了。”
午飯吃得很飽,我從牧民那里買了奶干,坐在山坡上,一邊吃,一邊看完了日落。
是殘陽如血般的壯烈和孤寂。
草原太廣闊了,哪怕我只是坐在它的一個角落,也能感覺到它那亙古不變的歲歲枯榮。
就像我身邊的人,來來去去,都不曾停下。
眼角瞥到一個翹著尾巴飛奔的身影,我向他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
“夏——洛——克——”
“我來啦我來啦!我跟你說,我找到一個兔子洞,差一點就抓到了,還有奇奇怪怪的小老鼠……”
他氣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興奮地向我說著他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驅散了我心里回顧往事的悲哀。
“夏洛克最棒了,太陽落山了,我們要回去了。”
“那我們明天還能來玩嗎?”
“可以啊!夏洛克跑步超帥的!”
“那是!我可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狗狗!”
“來,夏洛克,蹲下來一點。把手這樣放。”
我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說:“抱著我啊,別把我摔疼了。”
一向宅女的我,即使全程騎馬,也累得腰酸背痛,夏洛克看起來還很精神,讓他抱著我回去豈不美哉?
“出發!全世界最厲害的狗狗,回去睡覺啦!”
但是出門在外,意外總是多發的。
我累得倒頭就睡,但夏洛克大半夜的,人癮犯了。
“嗚~主人,我好喜歡你啊!”他把頭鉆進我的懷里,一直舔我的臉。
“嗯……我也是,睡覺。”
我把他的頭摁下去,用被子把臉捂上。
我感覺到他在我身邊轉來轉去,好像在尋找什麼突破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