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紅纓,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如果太子殿下知道……」
「沈潤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還能休了我不成?」我冷笑,打斷了她的話:「你以為憑你肚子里這塊生死不明的肉,憑沈潤對你的偏寵,你就真能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
「在宋家,我是嫡出,你是庶出,在東宮,我是正室,你是側室,婚前婚后,差人一字,就得低人一等,這就是現實。」
「太子殿下不會放過你的!」宋碧蓮捂著紅腫的臉,咬牙切齒,憤憤然離去。
我看著她倉皇逃竄的背影,輕蔑一笑。
宋碧蓮和她那煙花之地的姨娘,學了一身的小家子氣,以為有了男人的寵愛就高枕無憂,殊不知,情愛至于男人,不過是錦上添花之物,他們更喜歡的,是如虎添翼的勢力。
就像我父親,再怎麼喜歡宋碧蓮的姨娘,為了自己的青云之路,卻還是娶了將門之女的我母親;
就像老皇帝,再如何鐘情沈潤的生母,但為了鞏固朝中勢力,還是選擇立了武勛貴女的沈姨母為中宮;
就像沈潤,再如何對宋碧蓮一見鐘情,為了我身后的勢力,他也只會選擇我作為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因為我外祖父是手握重兵的定國侯,我的姨夫是勞苦功高的戍邊將軍,我們的婚事是周皇后定下的,她還認了我為干女兒,同樣手握兵權的齊國公府周家也將我視為親屬。
婚禮如期舉行,花轎抬進東宮的當夜,我在房中空坐許久,沈潤才過來,等沈潤用秤桿挑開我的蓋頭的時候,我看到的就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怎麼現在才過來?」我明知故問,裝作有些委屈的問他。
「聽說你昨夜打碧蓮了?」沈潤眉頭緊鎖:「她今天臉上的紅腫都沒消下去,你下手也太重了。」
「怎麼,那賤人向你告狀了?」我冷笑:「沈潤,你可別忘了,這是咱們的新婚之夜,你為了給一個賤人做臉,讓我一個太子妃住偏殿不說,還居然在新婚之夜責問我?」
「你是翰林之女,也是書香門第的出身,說話能別這麼粗鄙嗎?」沈潤嫌棄道:「再說,碧蓮他是你妹妹,如今又懷著我的孩子,這來日也是你的孩子,你讓讓她怎麼了?」
我嘆了一口氣,沉下臉來:「沈潤,這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你確定要跟我說這些嗎?」
沈潤看了看我,眼中閃過一絲歉意,隨即又低聲道:「紅纓,那個,碧蓮懷著孩子,我今晚得過去陪她。」
「我知道這樣對你不住,但等事情過去了,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碧蓮跟了我做妾,本就委屈,我總要盡心彌補她才好,你是她姐姐,讓一讓她也無妨的。」
「對了,我聽碧蓮說,你今日的陪嫁中有一株紅珊瑚用來安胎最好,我已經讓人搬到碧蓮房里去了,等她生下孩子,我就還你。」
他倒豆子般的說了一通,也不給我回話的的機會,就匆匆忙拂袖而去了。
我摔了數件瓷器,嚎啕大哭。
嗯,假哭的確有點費嗓子,用蘸了姜汁的手帕催淚也的確挺辣眼睛的。
但是不這樣做,又怎麼能體現我癡心太子,卻不得他喜愛后的絕望與哀痛呢?
03.
沈潤當真說道做到,對懷孕的宋碧蓮無底線的寵溺,予取予求。
千金一匹的蜀錦,用來做衣服都是一種奢侈,但沈潤卻巴巴的從劉德妃那邊討了數匹回來,給宋碧蓮做鞋履,上面還綴上了鴿子蛋大的珍珠。
宋碧蓮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喜歡吃雞髓做的包子,于是廚房每天都要宰上百只雞,只為取那稀薄的雞骨髓來做餡料。
宋碧蓮哭訴,自己雖然在東宮錦衣玉食,但想到生母還為人妾室連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于是沈潤轉頭就走關系給宋碧蓮的姨娘暗戳戳弄了個誥命……
一樁樁,一件件,無不顯示著宋碧蓮在東宮非比尋常的殊榮。
我氣急敗壞,摔壞了無數的瓷器,不斷和沈潤發生口舌之爭,氣得沈潤每一次都怒極拂袖而去,這也越發順了宋碧蓮的意。
她來請安的時候,望著我憔悴的面容和黑眼圈,眼中滿是得意和挑釁。
「姐姐,妹妹身子重,就不給您行禮了,想來姐姐不會介意的吧?」
「妹妹這腹中雖然懷的太子殿下的長子,但終究比不得嫡子金貴,姐姐那一天,給殿下生個嫡子,殿下才歡喜呢。」
沈碧蓮說話溫溫柔柔,看似是為我打算,實則卻是炫耀的同時,一個勁的拿話刺我。
東宮誰不知道,就連新婚之夜,沈潤都是宿在宋碧蓮哪里的,之后他來找我,除了吵架就是吵架,壓根就沒有留在我這里的過夜過。
我假裝氣得臉色蒼白。
宋碧蓮越發春風得意。
宋碧蓮走后,我又發了好大的火,動靜鬧得整個東宮都聽得見。
我是故意的,畢竟刁蠻潑辣,跋扈無腦的貴女形象,我已經扮演了很多年了,深入人心。
宋碧蓮繼續沉浸于沈潤為她營造的錦衣玉食中,而我則安排人,暗中將這一切都散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