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抱怨道:「還是把它給扔出去吧,萬一是條瘋狗呢。」
一聽到要被扔出去,小黃狗瞬間不鬧騰了。
夾著尾巴,悻悻地蹲在洗衣機上。
我朝他招招手,它立馬躥了過來,狗頭一個勁兒地蹭著我的掌心。
「要不我來給它洗吧,它可能認生。」
我找了個盆,放滿溫水,把小黃狗抱進去,它泡在水里,乖乖巧巧地任由我折騰。
我媽把毛巾遞給我,納悶道:「這狗還兩副嘴臉呢,剛剛明明跟瘋了似的,怎麼到你面前這麼乖?」
為了獎勵小黃狗的乖巧,我媽找了個小鴨子放進盆里給它玩。
它瞄了一眼,汪汪叫著揮爪把小鴨子甩出去。
隨后閉著眼睛,懶洋洋地任由我給它洗澡。
蘸了水的毛巾滑過小黃狗的腹部,它忽然睜開眼,噌地一聲跳出盆,渾身的毛都炸開,爪子牢牢地捂住肚皮。
汪汪汪地朝我叫喚,聲音沒什麼威懾力,反倒被我媽扒開了爪子,瞧得清清楚楚。
「原來是只小公狗啊,還挺害羞。」
小黃狗對著我媽狂叫。
我拍拍它的腦袋:「睡覺了,不許叫。」
它仰著脖子,控訴般看著我,果真閉上了嘴。
耷拉著尾巴跟我進了房間。
我正忙著給它搭窩的時候,它在房間里四處晃悠,這也摸摸,那也看看。
最后撲上我的床,蹭著被子小聲汪汪。
我換睡衣的時候,它就在旁邊直勾勾地盯著我。
「小色狗。」我笑著罵它。
可真等我解開上衣最后一顆紐扣時,它又忽然把狗頭塞進了被窩里,只留下一個屁股墩子在外面。
我換好衣服,它仍舊縮在被子里,露在外面的尾巴狂搖個不停。
我覺得奇怪,把它從被子里撈出來。
他的爪子緊緊捂著臉,恨不得把腦袋垂進地里。
被鉆過的被子上,沾著一點點鮮紅。
我挪開它的爪子,看清它黑黢黢的鼻頭上的血,不由得笑出聲。
小黃狗仰著頭,哀怨地看了我一眼。
從鼻腔里又溜出來一管血。
我笑得更大聲了。
它唰地一聲沖進剛搭好的狗窩,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塞進毯子里。
4
早上五點半,我準時起床復習。
小黃狗原本睡得正熟,估計是被我的聲音吵醒了,三兩步跳到了桌子上。
仰著迷蒙的狗眼,迷迷瞪瞪地看著我。
我開始背單詞。
它聽了一會兒,腦袋開始點地,嘴里也發出輕微的鼾聲。
一副標準的學渣樣。
我收回目光,繼續看書。
六點半,我出門上學,小黃狗急吼吼跟上來,被我媽一把撈了回去。
「記得買早飯吃。」我媽手里提著不停掙扎的小狗。
因為住得比較遠,公交車行駛了四十分鐘才到學校,我來不及買早餐。
剛進教室,早讀預備鈴也跟著響起。
過了半小時,江徹才推門進教室。
他是遲到早退的慣犯,老師習以為常。
只不過今天有點奇怪。
班主任喊住了他。
「江徹,你來學校戴什麼墨鏡,裝黑社會?快給我摘了!」
「我不。」
江徹抽出一本書,豎起來,嚴嚴實實擋著臉。
一下課,江徹氣勢洶洶地走到我面前。
「出來,有事找你。」
他說完,抬手推了推墨鏡,高冷地走出教室。
同桌一臉擔心:「他該不會要打你吧?」
我搖搖頭。
應該不會。
「他其實沒你們想象中那麼可怕。」
江徹一直到走廊盡頭才停下來,轉身,冷酷地把口袋里的東西一股腦塞我懷里。
現烤面包。
牛奶,還是熱的。
我愣愣地看著他。
他怎麼知道我早上沒吃?
江徹不自然地避開我的目光,冷哼:「買多了,扔了浪費。」
他語氣很冷,耳廓卻漸漸漫上粉色。
我把東西還給他。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沒必要這樣。」
他眉心緊皺,正要開口,身后一道怒喊聲徹底打斷了他。
「江徹又和誰動手了!」
我回眸一看,同桌正領著怒氣沖沖的教導主任趕過來。
據說教導主任是江徹的舅舅。
他看看我,又看看江徹,氣得更厲害。
「你小子,還學會欺負女同學了?」
「我沒欺負她,」江徹把面包牛奶又重新塞給我,義正詞嚴地看向教導主任。
「我關愛同學,不行嗎?」
教導主任被噎住,抬手便去摘江徹的眼鏡:「誰允許你在學校戴墨鏡的?」
江徹快速伸手捂住眼鏡,但還是漏了個縫隙。
露出一雙紅腫的雙眼。
我們都愣住了。
教導主任臉色大變:「被揍的?」
「誰敢揍我?」
主任眼神立馬不一樣了,盯著江徹瞧了好幾眼。
「那是哭的?」
江徹咬牙:「沒哭,你死了我都不會哭。」
「那你還挺孝順。」
主任回頭溫和地朝我笑笑。
「兩位同學,你們回教室吧,快上課了。」
「江徹,來我辦公室喝茶。」
江徹被主任帶走。
同桌瑟縮了一下脖子:「完蛋了完蛋了,江徹會不會找我麻煩?」
「不會,放心吧。」
我把面包分了她一半,牛奶自己喝了。
江徹被留了一節課,回來時神情怏怏,往我這邊看了好幾眼。
放學后,大家各自回家。
我留到了最后,喊住磨磨蹭蹭沒離開的江徹。
「干什麼?」他臭著臉,脾氣大得很,腳下動作卻很快,三兩步走到我跟前。
嘴角揚起的弧度被他努力壓下,干巴巴地開口:「后悔了?想和我復合?我告訴你,我可沒那麼好哄,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