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關心我,想和我做朋友。
閨蜜這時候剛好湊過來,「她又給你發微信了?」
我「嗯」了一聲。
「要不是她之前懷過江度的孩子,就沖這殷勤勁兒,我還以為她喜歡的是你。」
我淡定地夾了只蝦沾了醬送到閨蜜碗里,「她大概是覺得我和她同病相憐吧。」
突然手機又響了一下,是我媽發來的。
「聽說你離婚分了不少錢,給你弟幾十萬買房,應該不成問題吧。」
11
第二天,我照例去做產檢,沒想到被人拽到了巷子里。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我渾身的寒毛倒豎起來。
七年前,也是這個被我叫弟弟的人,在我去產檢那天來找我要錢,把我推下了樓梯。
我流產了,我媽卻跪下來求我不要報警,說他不是故意的。
我弟原本正陰鷙地盯著我,但視線慢慢下移,眼神忽然古怪了起來。
「不是不能生嗎?怎麼又懷上了?」
我小心護著肚子,警戒地瞪著他,「那次你坐了六年牢,這個教訓還不夠嗎?」
我弟帶來的幾個地痞流氓說,「不是說她有個有錢的前夫嗎,這孩子應該是她前夫的吧。」
「不是他的。」看我弟好像正打算給誰打電話,我開口。
我弟瞇著眼睛看了我一眼,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喂?」
我以為自己足夠平靜,可那道低沉的聲音傳來瞬間,心臟還是狠狠跳了一下。
「姐夫,我在我姐這里,最近手頭有點緊——」
「跟我沒有關系。」沒等他說完整,江度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辦?」幾人面面相覷。
「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敲詐勒索,你才剛放出來,如果缺錢,我可以幫你介紹工作。
」
看他們的表情已經有了松動,我說,「今天的事,我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轉身的那一刻,手腕卻被攥住。
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他打量我的眼神肆無忌憚,滾燙又直白,「你長得挺漂亮的。」
接下來發生的事,我記不太清了。
似乎是他想要來摸我的臉,被我下意識扇了一巴掌。
然后。
然后。
他把我推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警車的嗚鳴聲就若隱若現,接著越來越清晰。
我本能地縮成一團,身體只是稍稍動了一下,那仿佛從四肢百骸里涌出來的疼痛,頃刻間聚于腹部,一瞬間劇烈起來。
「南南!」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了江度——
臉色慘白,清瘦了很多的江度。
他戴著一頂灰色帽子,在大雪紛飛中向我跑過來。
「不是說不在乎嗎!來得這麼快。」耳邊傳來我弟咬牙切齒的聲音。
江度蹲下來,似乎想說什麼,然后我就看見,他身后有人舉起一把刀,猛地朝他扎了過來。
……
12(江度視角:日記)
3 月 31 日
我生日的前一天,江耀來公司找我。
這個我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外表儒雅隨和,實則自私冷漠。
我媽還在世的時候,他就帶著情人登堂入室,完全不顧夫妻情面。
后來我媽得了癌癥,他才斷絕了外面那些鶯鶯燕燕。
但那時候我媽已經出國了,他連她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這些不是我道聽途說,是認回我那天,他喝醉了,自己哭著跟我說的。
所以我挺不待見他的。
除了這個原因,最重要的是,他看不起蘇南。
那天他拿著蘇南的體檢報告甩到我桌子上,「一個下不了蛋的母雞,她配不上你。
」
我直接氣笑,叫人把他轟走了。
江家又不是有什麼皇位要繼承,一個上市公司,再給我幾年,我和蘇南的公司不一定比江氏差。
我的蘇南,是那麼好的人,他憑什麼這麼說她啊。
這次本想像往常一樣讓秘書趕他走,江耀國突然開口,「楊梓懷孕了,是男孩。」
我愣了一下。
楊梓是他新養的情人,比我還小三歲。
我抬起頭和他對視,忽然明白他今天過來是什麼意思了。
他不急不慌地將手搭在椅子側面的扶手上,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樣,
「江度,你要明白,只要我想,江氏就不止你一個繼承人。」
「嗯,我明白,你就是個傻 B。」
江耀徹底被激怒了,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真的不愿意和她離婚?」
我笑了笑,一字一頓,「要想我離婚,除非我死。」
江耀被我氣走了,走到一半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停下腳步轉過頭,有些遲疑地說,
「你媽當時得的是肝癌,因為遺傳幾率比較高,你媽去世后,我給江磊做了檢查,那時才知道他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
「你有時間,就去醫院檢查一下。」
4 月 1 日
我的生日是愚人節。
29 年前的今天,我被上天開了一個玩笑,養母為了她兒子以后能過的好,私自調換了我和她兒子的身份。
這 29 年,我過得實在辛苦,但好在有蘇南相伴。
本來照例陪蘇南去醫院體檢,腦海閃過昨天江耀說的話,就順便也做了一個。
看著診斷書上那一行字,我倒是真的希望,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騙人的。
肝癌、肝癌……
我從未見過我的親生母親,卻遺傳了她的肝癌。
「江度?」
耳邊響起蘇南的聲音,她正在挑選芹菜,
「我最近跟著一個博主學會了好幾道菜,今天你有口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