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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也在兩個月前娶了戶部侍郎嫡女柳姒,顧家的兵權越來越穩固。
表面上風平浪靜,可我知道,那一天快來了。
自我懷孕以后,趙丞相的動作似乎越來越肆無忌憚。
孩子八個多月的時侯,趙丞相與宣威將軍以皇陵進水為由,讓蕭承熙為自己行為失德去太廟向先祖告罪。
臨行前蕭承熙摸了摸我的肚子,眼里似乎有了我從未見過的溫情:「阿堇,信我嗎?」
我點點頭。
素沁扶著我進了內殿:「娘娘別擔心,陛下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兒,眼下還是小皇子比較重要。」
傍晚的時候,趙皇后與劉舍人大搖大擺的進了乾清宮。
我瞥了一眼劉舍人,然后屈膝行禮。
趙皇后虛扶我一把,然后做到了主位。
「妹妹懷孕辛苦了,如今也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了。」
我裝作聽不懂她話的意思,訝然道:「皇后娘娘,臣妾還未到太醫預估的產期啊?」
「不過早了半個月,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皇子今天就要出生了。」
我仿佛聽到了什麼十分可怖的話,扶著肚子顫顫巍巍的后退,素沁和宛月連忙從后面扶住了我的身體,不讓我倒下。
皇后輕輕笑了笑,「妹妹別怕啊,不會傷到你和小皇子的。劉舍人,去,看看催產藥熬好了沒?一定得讓舒貴妃喝碗熱乎的。」
劉舍人應了一聲后變轉身出去了,回來的時候便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黑乎乎的藥上來。
我看著他這張俊俏至極的面孔,問道:「陛下待你不薄,你為何背叛于他?」
劉舍人卻不知道被哪個字刺激到,一步步靠近我,一張素白的臉上帶著扭曲的恨意:
「背叛?不是陛下先背叛我的嗎?明明只有之前只有我一個人能近的了他的身,只有我能觸碰到他,哪怕只是為他穿衣。
可自從貴妃娘娘你進宮以后,一切都變了!我不再是他的唯一,他越來越看不見我,甚至讓你這個女人懷了身孕!」
嘖,原來是因愛生恨啊,走的是流言聽多了便把自己真的當成戲中人的路。
我嘆了口氣,對他說道:「其實陛下怎麼會不在乎你呢?他臨走前還讓我告訴你一句話,舍人可以聽完再灌我藥嗎?」
提到蕭承熙,他的臉上露出了癡迷之色,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
「趕緊說,說完咱家來親自迎接小皇子降世。」
我拉了他一把,讓他離我更近了一些,許是之前確認了我身上沒有利器,他對我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我慢慢靠近了他的耳邊,輕生說道:「蕭承熙說,讓你...去、死。」
下一刻他便倒在了我的面前,我握著簪子再次朝著他的脖子快速補了兩下,鮮血瞬間濺滿了我的衣裙,連帶著臉上、脖子上都感覺到了溫熱的鮮血。
他捂著腹部,脖子上的傷口噴涌,又捂住脖子,鮮血卻從他的手指縫里流了出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只能發出撕呵撕呵的聲音。
趙皇后馬上叫了御林軍,卻無一人進來。
她的臉色恐慌到極致,看著我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拔腿就跑,卻被反應過來的素沁和宛月立刻壓在了地上。
我拿著簪子在她嬌艷的臉上比劃了幾下:
「忘了告訴皇后娘娘了,從我九歲那年用簪子殺了那個企圖賣掉我的人販子以后,我頭上帶的每一支簪子都磨的尖尖的,這樣殺人就更方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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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九歲那年我還期待過來自父親的關愛,中秋節的時候我看著父親帶著翟靜,將舒云纓抱在懷里出門游玩。
我偷偷的跟著他們后面,渴望父親發現我,抱抱我,路上行人太多,我離他們越來越遠,人販子慌亂之中將我扛起來抱走,他穿梭在各種小巷子里,走的很快,我害怕極了。
慌亂之中拿出簪子刺了他脖子一下,就這一下,鮮血噴涌而出,而我從那時候開始知道這里是最殺人最方便的地方。
從回憶抽出,眼前是趙容兒扭曲的小臉,她瘋狂的喊:「你敢殺我?我祖父可是趙丞相!我是陛下的發妻!」
我冷冷說道:「發妻?你可真的一點也不了解咱們陛下,今天別說你這個發妻,趙相府上上下下六百多口人,連條狗他都不會放過!」
話至此處,她的臉色才開始變的灰敗了起來。
我沒理她,朝著殿外走去。
顧朝帶著御林軍向我走了過來。
見我這副樣子,驚了一瞬,馬上低頭行禮。
「貴妃娘娘,臣來遲。」
我點點頭,對他道:「去告訴陛下,他的事兒辦完了,我也要去辦我的事兒了。」
我讓顧朝撥了一隊人給我,他不放心,親自跟著我來了。
我看了一眼,見他如此執著,便沒理他,希望他不要后悔今天跟著我過來。
我讓人強行撞開了大門永平侯府的大門。
幾個御林軍帶著準備跑路的一家四口抓了回來。
永平侯見到我,還企圖喚醒我們之間早已耗盡的親情。
「阿堇,你放過我們吧!爹知道你委屈,可你現在不是已經是貴妃了,將來還會有更尊貴的位置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