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卿晚聽完,落寞地笑了笑,說:「也好,你放心,老師一切都好,不用擔心我。」
「孫姐我也沒問你好不好啊?」
江默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然后嘆了口氣,提醒說:「老師啊,千言萬語只有一句話。」
孫卿晚眸子一下亮了,下一秒江默敲了敲門上的防騙小廣告:「有事兒咱得找民警啊。」
孫卿晚伸到一半的手觸電似的收回,尷尬地摸了摸頭發。
我可能知道江默把求婚典禮定在哪天。
我手機上收到過一個酒店改簽通知,巴厘島三天兩晚。
再加上某天半夜,他突然喊了一聲:報告。
然后開始背誦求婚詞。
連背了一個禮拜,每天清早還弄個小本子寫寫畫畫的,藏著不讓我看。
導致我背得比他熟,硬忍著沒戳穿他。
為他保留下最后的儀式感吧~
搬家的最后一天,門鈴忽然響了。
我想也沒想地去開門。
門外站著個微胖,很高的男人,背著手,額頭貼著創可貼,瞇眼笑的時候,臉蛋上的褶子剛好托住眼鏡框。
「我剛搬來,和老朋友打個招呼呀?」
我正疑惑,男人的手緩緩地從身后揪出了孫卿晚,滿臉是傷,馬尾辮被男人狠狠地攥在手里,用力到整個頭皮幾乎被掀起來。
她默默地流眼淚,卻半點兒聲音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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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瞪大了眼睛,數不清的憤怒從心底涌了上來。
「你的眼神好可怕啊,我就是來和老朋友打個招呼,江默在嗎?」
「我住你們隔壁,那是我兒子,這是我兒子的媽。」
江默發覺不對勁,跑到門口,二話沒說揪起男人的領口,狠狠地賞他幾拳!
「羅鵬宇你還敢出現?」
管他是好是壞,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我擼起袖子來了一套混合雙打,江默頂著猩紅的眸子喊我:「報警,他還敢出現,現在報警吧,孫老師你別怕,把所有真相說出來!」
那必然啊!
萬萬沒想到,孫卿晚撲到了我身上,拼命地掐住了我的胳膊:「別,別報警,聽我說......他已經逼我領證了,孩子,孩子不能沒有親爸了!」
她垂眸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算計,令我心驚。
太順利成章的一副傻女人做派了,為了孩子幸福犧牲自己。
可是?
她對孩子并不好啊!
事情發生七八年了,她一面賣慘,一面又不報警,在心虛害怕什麼?
羅鵬宇頭抵著墻,跪在地上,惡狠狠地問江默:「玩兒你最尊敬的老師,這八年來你恨死我了吧,就是沒證據抓我氣不氣?咱們談談,你給我點兒錢,從此我再也不來騷擾她了,兒子也送給你,這買賣穩賺不賠,怎麼樣?」
「看你那老婆嫩得,哪有孫卿晚懂得疼人啊?」
「你考慮清楚了,報警也是家庭矛盾,我耐心不多,等我反悔了,會千倍百倍地折磨孫卿晚這個娘兒們!」
孫卿晚瑟縮了一下,搖頭決絕道:「別信他,這太荒謬了,與你無關的江默,別讓你老婆誤會。」
不是,不對勁啊!
下一秒,江默憤怒大吼:「你們倆腦子都有病吧?這里面和我有半毛錢關系?」
26
江默把我從地上撈起來,親手按下了 110。
「究竟為什麼不報警,還一直攀扯我?你倆是真敢在法律的邊緣反復地摩擦啊,跟我這兒演電視劇呢?」
「今天誰也別攔我,犯法了就是犯法了,孫老師你還心軟個什麼東西啊?」
羅鵬宇眼鏡摔得粉碎,但看見電話接通了,不要命似的逃跑。
孫卿晚躲閃不及,絆住了他的腳步,他二話沒說朝孫卿晚腰上狠踹,把女人一路踹進了消防通道里,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你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剎那間我 DNA 狠狠地動了,一手抓著欄桿,一手去拉孫卿晚衣服,卻沒想到,她兇惡至極地在我手上抓出五道血痕,用全身的力氣拖著我向下滾。
我向下沖了幾級樓梯,最后還是被她墊在身下,摔了個結實。
肚子一陣劇痛,眼前泛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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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耳邊傳來江默沉穩冷靜的聲音。
「是的,監控拍得一清二楚,孫卿晚在最后惡意傷人,抓傷了我媳婦的手。你看她的姿勢,根本沒想求救,反而用力地拉我媳婦墜樓,我會起訴她惡意傷人,追究到底。」
說話間,江默余光一瞥,見我醒了,大手輕輕地遮上了我的眼睛。
好一會兒,等我適應頭頂刺眼的白光,他才悄悄地湊到我身邊,柔聲地問我渴不渴、餓不餓。
這時我才知道,肚子里有個小生命差點兒被孫卿晚害死。
江家人全來了,也驚動了我哥哥,一群人圍在病房里,墻上的投影儀反復地播放著事發時的監控錄像,大家一幀一幀地暫停,數落江默哪里做得不好。
他弟弟蹲在旁邊調亮度,時不時地給我遞個水果,悄悄地安慰我說:
「嫂子你別心疼,誰讓我哥總喊我打掃剩菜去呢。他那麼精打細算、細致入微,我爸媽說了,跟他一幀一幀地掰扯,咱們有的是時間!」
我和他慢慢啃地蘋果,他笑得特別甜。
估計上次某紅薯截圖,就是他透露給老爺子的。
民警那邊調查也有了線索,孫卿晚被律師逼得精神崩潰,一通亂咬羅鵬宇,把羅鵬宇惹急了,道出八年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