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還沒想好如何回答,就見蕭景行慢慢湊近我。
「我覺得還不太夠。」他的聲音因飲了酒而變得低啞。
不等我回應,他忽然伸手扣住了我的后腦勺……
我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手腳驀然僵硬,緊張得連氣也不敢喘,只能任由他的呼吸侵占我周圍的空氣。
終于,他在我的氧氣耗盡之前放開了我,又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宴宴,下次表白時記得要誠意足一些」。
13
他喝了醒酒茶,然后便洗漱睡覺了。
倒是可憐的我,被一個短暫的吻攪得心慌意亂,又因為這次神智清醒地躺在他身邊,更加難以入眠。直到天快泛白,我才艱難地睡去。
蕭景行照例一大早去上朝,我則頂著黑眼圈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娘娘的態度與往常不同,我行禮問候完畢之后,她不似之前那樣直接準我退下,而是給我賜了座,看起來還有別的話要說。
我安靜地等著,果然她慢慢抿了一口茶,對我說:「這次北陵賑災,行兒立了大功,聽聞太子妃也出了不少力。」
我客套道:「是殿下領導有方,臣妾不敢居功。」
皇后娘娘微一點頭,「聽聞行兒與你至今尚未圓房,委屈你了。」
我不明就里,只好順著答道:「臣妾不敢,殿下勤于國事,實乃社稷之幸。」
「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東宮空虛,行兒膝下也還未有子嗣,這皇家的子嗣可是社稷的根基啊。本宮欲下個月設宴邀請朝臣女眷,給行兒擇一位賢良的側妃,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后娘娘看似在問我,實則應該是在試探我的態度。
我心領神會,「母后放心,臣妾自會以社稷為重,協助母后遴選側妃。」
「好孩子,難為你了。」皇后嘆了口氣,便放我回去了。
這打擊來得真是及時,剛好擊碎了我不合時宜的期待。
回東宮的路上,小滿見我一言不發地越走越快,一邊追趕一邊氣喘吁吁地安慰我:「小姐你慢一些,你別生氣了。」
我心中郁結,「誰說我生氣了?小滿,你有沒有好看的話本子,拿來給我看上一看。」
路是我自己選的,苦果也只能自己吞。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我拿得起放得下,權且當作自己失戀了,早日抽身為好吧。
蕭景行下了朝回來的時候,我正在看小滿給我尋來的話本子。
我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見他已經在我旁邊坐下,「我剛去給母后請安,聽聞母后找你有事相商?」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哦,讓我幫你選側妃。」
他似乎有點著急地問:「那你如何回答的?」
我扯出個笑容,恭敬地回答:「選太子側妃乃后宮大事,臣妾身為太子妃,自然要為母后分憂。殿下放心,臣妾定然會盡心盡力。」
蕭景行微微蹙眉,好像不太高興,「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何不與我商量就直接答應?」
「臣妾應盡的責任,豈有不應的道理?」我覺得有些好笑,又反問道,「那我倒想問問,殿下可心悅我呢?」
我見他不做聲,便接著說:「殿下既不心悅我,我又有何立場拒絕母后的要求?何況為皇家開枝散葉本就是東宮的職責之一,我既在正妃之位,當然也要以東宮責任為己任,多挑選些品德賢良的女子為殿下充實東宮才是。
」
聽完我這一番話,蕭景行卻沒有生氣,盯著我狡黠一笑,「宴宴,每次你編瞎話糊弄我的時候,詞兒就會格外多。」
我被他說了個措手不及,忙反駁道:「瞎說,我才沒有。」
蕭景行沒接我的話,若有所思地說:「本宮覺得太子妃說的甚有道理,開枝散葉本應是東宮的職責,可本宮與太子妃至今還未圓房,實在是失責。本宮當以太子妃為榜樣,以東宮責任為己任,爭取早日為皇家添丁才是。」
我猝不及防被他反將一軍,登時臉上發燙,哪知他還想趁勝追擊,又補了一句:「不知我冰雪聰明的太子妃有何高見?」
我節節敗退,但又無奈詞窮,只能咬牙切齒回道:「我……我沒有高見!」
這該死的蕭景行,不喜歡我卻又來撩我,我真是恨自己不爭氣,對著他這張好看的臉就是沒辦法發脾氣。
我賭氣扭過頭不看他,他斂了些笑意,神色認真地說:「我記得回門那天你曾說過,『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你說得不對,士之耽兮,亦不可說也。」
我的心臟跳得厲害。
蕭景行見我不說話,又接著說:「宴宴,你這麼聰明一定聽懂了,我心悅你。」
14
蕭景行溫柔又堅定的話,將我心中的酸澀與焦慮一一撫平。
如果我再聽不懂就是傻瓜了。
我眨眨眼,歪著腦袋跟他說:「成婚那天我就說了,我也心悅你呀。」
他戳了戳我的腦門,「你若指的是那些虛與委蛇的胡言亂語,你覺得我信嗎?」
「哼,愛信不信」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在糊弄他,怪不得每次都不接我的長篇大論。
眼看他又要湊近我,我回想起昨晚的那個吻,嚇得趕緊捂住他的嘴,「殿下!不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