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越貪心,想要的越多,得不到的時候就會越失望,最終『不可說也』。臣妾愚鈍難討殿下歡心,只愿陪在殿下身邊就好,不敢奢求更多。」
「行,你倒是灑脫得很。」蕭景行終于準備放過我了,又靠了回去,繼續閉目養神。
我暗自松了口氣,卻聽他又補了一句:「太子妃不試試,怎麼知道一定會失望呢?」
5
自大婚過后,蕭景行便一直都睡在書房旁的偏殿里,那原本是太子午休的臨時地點,現在卻好像變成了他的正式寢殿。
我有點歉意,但不多,我更樂得清閑。
可是小滿不樂意了,整天愁得在我身邊轉來轉去,給我出不同的主意讓我找機會接近太子,今天又開始了。
「小姐,聽說太子殿下愛茶,我特意從皇上賞賜的一堆東西里挑出這上好的鐵觀音,今日我煮了茶,你務必要給殿下送去。」
我一如既往地敷衍道:「小滿,你又來了,殿下有國事在身,我們不應該總去打擾他呀。」
「還『總』,小姐說瞎話都不臉紅嗎?你可一次都沒去過!」
我被當場戳穿,臉上有點掛不住,「哎呀,好小滿,既然昨日沒去,前日沒去,那今日也沒必要去呀。」
小滿今天似乎鐵了心非要我去不可,「小姐,你說殿下以國事為重是太子的義務,那你堂堂太子妃卻一點也不關心太子,你也沒有盡到你的義務啊!」
這丫頭,最近怎麼越來越牙尖嘴利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算了,若是繼續和小滿糾纏,只怕我今天都不得安寧了。
而且,回門之后我確實再沒主動找過蕭景行,屬實不太符合「癡戀太子」
的人設,偶爾鞏固一下人設也是比較重要的。
思及此,我便接了小滿的茶,朝書房走去。
「太子殿下留步,長仙告辭。」
我給蕭景行送茶的時候,恰逢賈長仙從太子書房里退出來。
此人起了個仙氣飄飄的名字,讀小說時,我腦補出的一直是個白胡子老頭的形象,沒想到卻是個一表人才的年輕人。
這賈長仙是新上任的北陵郡府尹。北陵原本是個富庶的地方,今年六月卻遭了十年不遇的洪水,許多莊稼房屋被沖垮,百姓流離失所。
皇上此次召他進京,是要他一起參與祭天大典,求神拜佛保佑北陵。
按劇情,隨后蕭景行便會請旨與賈長仙一同去北陵賑災。只是蕭景行是男二,所以原文里并沒有過多描寫,只知道后來此人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多看了這仙人一眼。
「他有這麼好看嗎?」蕭景行的聲音從屋里傳出,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趕忙端茶進屋,甚至忘記了行禮,只顧著賠笑道:「哪有哪有,不及殿下十分之一好看。」
「幾日不見,你哄人的本事又長進了。」他嘴上雖在夸我,卻頭也沒抬,繼續執筆在寫著什麼。
我放下手中的托盤,又聽他接著問道:「你認識他嗎?」
我半真半假地答道:「剛才聽他自稱長仙,想必是北陵府尹賈長仙吧,北陵的洪水十年不遇,我也曾聽我爹說了一些。」
蕭景行好像來了興趣,放下筆看向我,「你竟也關心洪水?父皇此次召他進京,是要他一同參與三日后的祭天大典,你看如何?」
我琢磨著蕭景行這是在干嗎,給我出考題嗎?
我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試著斟詞酌句:「聽聞北陵水災嚴重,以致百姓流離失所,恕臣妾斗膽問一句,皇上召見他,何以不問蒼生問鬼神呢?」
可能是因為我這話暗戳戳地罵了他老爹,他接過茶,抬頭看向我的眼神十分銳利,「宋之宴你膽子倒不小。那依你看,本宮身為太子,此時應該做些什麼呢?」
你問我?你不是已經請旨去北陵賑災了嗎?不然賈長仙來你書房做什麼?
這太子的心思可真難猜,可我也不敢真的罵他,只能含蓄地回答:「臣妾愚鈍不敢妄言,只知道,唯有調查過才有發言權。」
蕭景行那雙好看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看著我,還含著一絲笑意,「本宮還不知道太子妃竟如此有見地,既然如此,你不如隨本宮一起去調查?」
救命,幾日不見蕭景行,一見面他就派我出差,他真是見不得我清閑嗎?
可見我的直覺是對的,這人果然是個工作狂,不僅一心一意搞事業,甚至還不放過身邊任何一個試圖躺平的人。
6
祭天大典之后,皇上便下了一道圣旨,命蕭景行隨賈長仙一起去北陵,視察民情主持賑災。
太子的隊伍定在三日后出發,蕭景行決定先行一步,先去北陵微服私訪調查一番,同行的除了鐘曉和賈長仙,自然少不了我這個倒霉蛋。
北陵的狀況確實糟糕。
洪水雖不再兇猛,但未完全褪去,地勢低的房屋、樹木還浸泡在水中,街邊到處是無家可歸的百姓,孩子的哭聲與大人的嘶喊聲交織在一起,聽了讓人心如刀絞。
我們一行人盡可能低調地走在街上,不料府尹賈長仙卻還是被災民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