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狂暴分子全出來了,對著那些人不住哈氣。
陸嶼將我抱住,盡力地安撫我:「沒事了,枳枳,我來解決。」
我虎視眈眈著他們。
這時,其中一個高大個的男人舉著棒槌就道:「那可是喪尸啊喪尸,你把它留下來,我們都是會死的!」
另一個女人也幫腔說:「我們好不容易安全了。萬一她發狂了怎麼辦,殺了她,殺了她!」
陸嶼直接踢翻地上的鐵桶:「她是我的人,這里是我的地盤,要想活命,自己再找安全的地方,這兒是我和她的家。」
「你是瘋了嗎,她是喪尸。」
陸嶼把我護在身后:「她是這里的女主人,要走,你們走。」
這時,那幾個人里,忽然有人拿出了槍,并拉動了槍栓,逼迫陸嶼送我離開。
「我們好不容易活下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像樣的休息的地方,你們走。」
看來,他們想鳩占鵲巢。
我和陸嶼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眼底的意思。
這一架,不打不行了。
隨著對方先下手為強朝我開槍,陸嶼直接抓起一個人就開始暴揍。
我也飛速穿行在他們那伙人群里,開始毆打他們。
只不過我心里人性尚存,做不到拎起一個就往他們脖子上咬的舉動。
但這一切,在他們朝我開槍,而陸嶼替我擋下子彈時,變了。
那時,我打得好好的,忽然就聽到身后有槍聲。
我還沒反應過來,但我看見其他幾個人倒吸一口氣的反應時,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
那時戰火半息,萬籟俱寂。
整個工廠都處于一種不知所措之中。
我轉身朝他們凝視的地方看去,只見是陸嶼站在我的身后。
陸嶼腳步踉蹌著朝我走了兩步,但也僅僅走了兩步,最后還是沒有撐住,直直摔在了我的面前。
他那雙好看的眼睛里,是不舍的情緒——他在舍不得我。
他說著話,嘴里卻發不出聲音來,只要一張口就有濃稠的熱血從他的嘴巴里流出。
陸嶼給我擋子彈了,原本那穿透他胸腔的子彈,是要朝我的腦袋射來的。
8.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陸嶼倒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救他。
直到,我淚眼蒙眬里,看見他近乎乞求地對我說了兩個字——咬我。
那一刻,我飛速沖到他面前,對著他的脖子狠狠地就是一口。
邊哭邊咬。
我恨啊,我寧可咬自己都不舍得咬的人,最后還是要被我咬這一口。
而這麼做,卻是為了讓他能快速被喪尸病毒感染、快些愈合,這樣或許以后打了疫苗,他就還有救。
而其他人見我瘋了似的撕咬陸嶼,都在叫嚷著繼續開槍。
我在咬完陸嶼后,就起了殺心。
在確定陸嶼被我咬透了后,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在工廠里穿行。
趁著那伙人還未有反應時,我踢滅了火把和油燈的光照。
隨后,工廠陷入一片黑暗。
那四五個人不安極了,從寂靜到不知誰忽然叫了出聲,再是一陣槍響,再是一聲哀嚎。
其實,我一個也沒咬,只在黑暗里笑看他們因為心虛而自相殘殺。
最后,在工廠再度變得安靜后,我重新回到陸嶼身邊,抱著他哭。
漸漸地,工廠周圍除了外面下雪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其他動靜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喚醒。
我朝孩子所在的地方看去,發現在一堆滿是槍口、刀痕的尸體里,唯獨她還活著。
我走過去,把她抱在懷里,心想,她至少是這里面最無辜的。
我抱著陸嶼和孩子,在地上躺了一會兒,也沒等陸嶼醒來。
那時,我想,如果陸嶼就這樣死了,我也是要跟著他一塊去的。
這破喪尸世界沒意思,我融不進那些只會埋頭吃人的喪尸,我也回不到正常的人類社會。
這個世界,以后再也沒有比陸嶼還能包容我的人了。
想到這個,我開始嗷嗷哭。
后來,等我能叫出聲了,我一遍遍地喊著陸嶼的名字,一遍一遍地說我還愛他,甚至還說,我都還沒睡他,他怎麼能死呢!
我哭了一晚上,直到把自己哭睡過去。
后來,等我再醒來,卻發現火堆又生起了火。
我以為是有新的避難者來了,下意識地拾起一旁的鐵棍,就要護衛我懷里的陸嶼。
可是我懷里沒人。
沒有陸嶼,也沒有那個嬰兒。
我慌里慌張地起來,開始在工廠里翻找。
直到在一個小房間里,看到了陸嶼的身影,他正在……
眼見著他要吃小孩,我立馬飛速沖過去將他撞飛,從他手里救下那個嬰兒。
嬰兒被嚇到了嗷嗷哭,我則小心翼翼地看向陸嶼。
只見他站著,尸化后的臉,依舊在喪尸堆里帥得獨一無二。
我用喪尸語言跟他小聲逼逼:「一個大喪尸欺負小嬰兒算怎麼回事,有本事咬我啊。」
我也是沒想到,變成喪尸后的陸嶼竟然會是一個沒有人性的純喪尸。
不過畢竟是我咬出來的帥氣喪尸。
以后有我一口雞肉吃,就有他一碗雞湯喝。
9.
這時,陸嶼步履蹣跚地朝我走近,我繼續厲聲警告他:「誒誒誒,陸嶼你咬什麼都可以,但別碰這個我的初鹿鹿啊,她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