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在這短短一個月和許多喪尸打好了關系,有不少跟我一樣保留人類思想的喪尸,還挺幫我的。
這一個月我沒餓死,也是因為它們去覓食的時候,會叫我去附近的超市里搜吃的。
我帶陸嶼一路狂奔離開。
雖然也有狂暴喪尸想吃陸嶼,但都被我一腳踹飛開去。
呵,我的男人,只能我來吃!
不過陸嶼顯然沒有尸化的我這麼傻,他知道光靠我們兩條腿是出不去的,于是在路上找了一輛車。
后來我們一車一人一喪尸,開啟了漫漫的逃亡之旅。
為了防止我心里頭時不時升騰起想吃掉陸嶼的念頭,我還拿了個厚口罩給自己戴上,還在腦后打了死結。
陸嶼見了,笑說:「我呢,你想吃就吃,大不了陪你做喪尸,這打打殺殺的日子,我實在過夠了。以后等我變成喪尸,還能讓你罩著我。」
我回了他兩個字:「咔咔(好的)。」
后來,陸嶼帶我去隔壁市找他的爸媽。
比起南市,這里顯然沒有那麼慘烈。
街上散落了一街道的宣傳海報,大意是這個街區的人都在最早一批撤離了。
如果還有人活著,可以一路向西,在一塊曠野處用能用的東西標出 SOS,政府看到了,會派軍隊來接。
隨即,陸嶼又帶我去了那個曠野。
我們在地上用紅油漆潑了 SOS。
第二天軍隊來了,但在看到他身邊不太正常的我時,也就沒有接走陸嶼。
一開始我們并沒有發現是我的原因。
等到我意識到后,當即心下一沉,當夜就趁著陸嶼熟睡,直接離開。
我……不想連累他。
后來,我跑出一里地,在風里雨里準備嗷嗷哭一場的時候,道路盡頭,陸嶼還是出現了。
他把車橫在半道堵著,而他本人則靠在車上抽煙,見到我的身影后,還彈了彈灰燼。
「跑什麼?」他問我。
我在雨地里大哭,那聲音簡直難聽又刺耳,估計哭的模樣也不會很好看。
許是,我哭得太慘了,陸嶼始終不忍心,他走過來將我抱住。
「在你剛尸化的時候,我就已經丟下過你一次了,這一次不會再丟下你了。」
嗚嗚嗚,這話讓本喪尸聽了,怎麼能不感動。
陸嶼又說:「好好活下去,我們一定能等到疫苗出來的。」
陸嶼帶我去了附近的一座廢棄工廠,說是當臨時安置點。
我們還在工廠后邊的柴房里,發現了兩只雞和一條狗。
這簡直是末日加餐!
秉著可持續發展的原則,我們沒有吃雞吃狗,而是讓雞生雞,讓狗生狗。
而陸嶼不愧是當過兵的男人,野外求生能力超強。
一會兒上山捉野雞,一會兒下河捉大魚,偶爾還能捕喪尸做永動機。
作為喪尸的我,完全不用動手,躺平做咸魚就行。
要不是我現在新陳代謝十分快,怕是能被他養胖。
在廢棄工廠的半個月里,我們過得十分歡快,幾乎沒有了在末日環境下的焦慮。
7.
深夜。
我躺在陸嶼懷里,他已經熟睡了。
看著這張越看越好看的臉,我那種油然而生的想咬人的感覺又起來了。
這些天,我一直在克制,但是抵擋不住病毒在我體內瘋狂想控制我的思想。
我朝陸嶼的那大脖頸處伸頭過去,想要咬他。
但下一秒,陸嶼清醒過來,翻身后將我摁在床上。
「枳枳,忍一忍。」
我難受,忍不住啊。
我一邊張牙舞爪,一邊渾濁的眼睛里淚水嘩嘩流。
陸嶼死死抱著他,我能感知到他對我的心疼。
「再忍忍,廣播里說,全世界的醫學博士已經聚集完畢,應該很快就能研制出解藥了。」
最后我是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喝了一口血,才稍微好點。
而陸嶼輕吻我的額頭,安撫著我。
「實在忍不住,還是咬我吧,到時候有疫苗了,你帶著我去打。」
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也終于能說出一句話來:「陸嶼,疼。」
他驟然欣喜。
一個大男人,在火堆前喜極而泣。
「我就知道,你是有意識的,我就知道。」他連忙拿了繃帶給我纏好。
我看見他的眼底有了希望,一種帶著我繼續在這末世下,堅持下去的希望。
南市被炸后,轟炸的火燒了三天三夜。
到了第四天,廢棄工廠外,來了一隊不速之客。
三五個大人,一個嬰兒。
那幾個人先看見的陸嶼,然后如弱者一樣乞求陸嶼收留。
陸嶼一開始是不愿意的,但在看到那嗷嗷待哺的嬰兒,已經好久沒有奶水喝了,氣息都弱了許多。
他終究是于心不忍,收留了他們,還做了雞蛋羹給那寶寶吃。
我則躲著他們,生怕嚇壞他們。
為了這些年有口飯吃,還特意去了鎮上的小超市里搜刮了好多吃食。
但扛回來的時候,很不巧,我被那幾個外來客發現了。
那幾個人一見我眼睛渾濁、臉上遍布毒素紋路,便要對我喊打喊殺。
一連三槍,我都險險躲過。
我朝他們齜牙咧嘴,他們也有被我嚇到。
就在第四槍從我肩上擦肩而過的時候,一根木棍從半空揮來,直接打掉了那把槍。
陸嶼飛速跑來我身邊,將我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