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媽打麻將呢,才不管這些。
入夜后的廁所,又冷又臭。
恰如孤兒院那些夜晚一樣。
缺愛的孩子總是敏銳的,院長獨獨喜歡我,她們都知道。
院長一走,她們就一起針對我。
那一晚,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別害怕呀,只是劇情。
可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后來,是時澤救了我。
劇情而已。
可我當時抱住瘦瘦的他,想起無數個孤獨的日日夜夜。
為什麼,為什麼在我現實的十五歲,沒有一個人來拯救,為什麼,這只是書里的劇情。
時澤將我抱起:「阿俏,我會對你負責的。」
12
都是戲!
絕不能當真。
「時澤你聽我說,我不是宋俏,我不愛你,你別亂來。」
「我真的不愛你,你也不愛我!」
「你的理智呢,你可是男主,這點子藥你一定忍得住。」
……
但他跟母豬拱樹似的,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我呼吸急促,腦中清醒也所剩不多。
手胡亂摸索,摸到了一個花瓶。
拿起,照著時澤的頭砸了下去。
一聲悶哼。
他倒了。
萬幸,在小說世界里,被敲頭就一定會暈。
我開了燈,熱得滿頭大汗。
無論怎麼敲門,外面的人都不理。
一看時澤,他頭上鼓了個包,但呼吸均勻,看來沒大事。
我索性先去洗個澡冷靜思考一下。
剛才柳飄飄說要我跟男主白頭偕老,一胎七寶。
也就是說,她知道這個故事原本的結局是什麼。
她不是原主柳飄飄!
她到底是誰,她又怎麼會到了現在這個世界。
時澤的改變,又是怎麼回事?
我帶著一肚子疑問裹著浴巾出浴室。
剛拉開門,脖子就被卡住。
時澤眸色陰沉沉,死死盯著我:「你剛才說,你不是阿俏,那你到底是誰?」
13
都被迷成那樣,還記得我的臺詞。
真不愧是男主。
「難怪我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你把阿俏弄去了哪里?」
他的手不斷用力,我聽得自己喉管嘎嘎作響的聲音。
呼吸困難,眼冒金星。
要死了嗎。
我看著擔憂發怒的時澤,眼底滑過欣慰的笑意。
看來,這半年的惡毒女配沒有白做。
他還是有點在意我的。
就這樣,再用點力,我感覺自己靈魂已經要出竅了。
眼看就要死成,他卻眸色復雜,猛地松開了我。
肺部驟然沖入大量氧氣,我劇烈地咳嗽起來。
真是崩潰。
我朝他吼:「你倒是掐死我啊,時澤,你是不是玩不起!」
時澤深深看我:「阿俏,你最近好像一直在激怒我,想讓我殺了你!」
他屈身下來,灼灼盯著我的眼:「為什麼?」
為什麼?
我該告訴他,他只是個紙片人,我只是來走劇情的嗎?
如果他覺醒了,我不敢保證事情會怎麼發展。
我無法掌控現在的情況,只感到深深的無力。
沿著門框慢慢滑坐在地上,哂笑一聲:「我不愛你了,活著沒什麼意思,我想死,可我只能死在你手里。」
「你看,我真可憐,我連死的自由都沒有。」
時澤蹲下來,將我抱起放在床上,又給我拉好被子。
他喉結反復滾動,良久才說:「剛才對不起,我……」
「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我的確是累了。
為了能盡快完成故事線,我選的是 1.5 倍模式。
在時澤的世界里,一切或許是按部就班。
可在我來說,我每天有 14 個小時都在走劇情。
我閉上了眼睛,樓下的燈紅酒綠還在繼續,談笑之聲偶爾飄入耳中。
迷蒙間,我聽見時澤自言自語。
「其實,我也沒有自由。」
「我明明不愛吃西餐,可當傭人問我要吃什麼時,下意識就會說牛排。」
「我明明不愛喝紅酒,可好像不受控制,每天睡前都要喝一杯。」
「我討厭血腥和殺戮,可我手上啊……」
我緩緩睜開眼睛。
他背對著我站著,窗外的流光落在他身上。
一如摘蘋果的那個午后。
可那時,他光芒燦燦。
如今,他卻陰郁非常。
他舉起右手,低聲道:「我手上,染了這麼多血。」
「我都能聞見血腥味。」
他轉過身來,我像是小偷一樣,馬上閉上眼睛。
然后聽見他說:「阿俏,我知道那些零錢是你故意放的。」
「你讓我……怎麼動手殺你?」
14
一覺醒來,客人已經散盡。
別墅建在半山腰,依舊燈火通明。
可遠方的山巒一片漆黑,像是一只張大嘴的巨獸,隨時有可能要將這一切吞沒。
頭還是有點暈,我下了旋轉樓梯,一眼就看到客廳中的景象。
客廳里氣壓很低。
時澤坐在單人沙發上,周姨和飄飄兩人擠在他的對面,瑟瑟發抖。
時澤捏著手里的紅酒杯,眼底帶著驚痛,問飄飄:「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指使周姨給我和阿俏的酒里下藥?」
不對啊,這劇情。
我一邊飛速下樓,一邊急急道:「跟她無關,是我干的。」
因為暈眩的感覺沒過,我腳下踏空,差點摔個狗啃泥。
時澤像是移形換影一般過來,一把將我攬入懷里。
語氣溫柔:「沒事吧,你藥效還沒過,要小心一點。」
晦氣!
我一把甩開他,退了幾步遠:「沒聽到我說嘛,藥是我下的,就是為了跟你春宵一度。
」
邏輯上很行得通啊。
惡毒女配為了得到男主,從來是不擇手段的。
時澤皺眉看我,嗤笑一聲:「阿俏,你把我當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