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公主和狗》這個故事開演后,我花了一分鐘找周悸在哪。
我連花瓶后邊兒都仔仔細細看了,硬生生沒想到她演的是正中央那條最顯眼的大白狗。
人耷拉著腦袋坐那兒等著自己的臺詞。
我撐著下巴看她的方向,越看她身上那股消極味兒越明顯。
她不開心。
硬撐著節目結束我才往后臺去。
周悸情緒確實低沉,我聽完她的話后,第一感受是欣慰,欣慰這人不算傻,知道自己不高興的點在哪兒。
其次是被她給感染了,我聽著也不大高興。
恨不得立馬揪著她去跟那些人絕交算了。
緊接著她又說了一番話:「不過這是我們仨第一次表演節目,秦識硯,你覺得怎麼樣?可能劇情有點兒幼稚吧,但我覺得還是很不錯的!」
「……」
「你丫變臉還挺快。」我說。
周悸仰頭看著我,她頭套剛摘不久,額頭上的汗還凝在上面,劉海亂蓬蓬的。
眼睛出奇地亮,就這麼直勾勾看著我。
受不了。
心忽然跳得特別快。
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攻擊,敲打全身。
我屏著一口氣,費力地伸出手覆在她眼睛上。
擋住了,萬歲。
然后回答她:「知道啦。」
我發誓我想說的是「了」,但那嘴他媽不受控制。
我居然說「啦」。
心態爆炸。
……
之后見周悸的每一面,我都覺得不對勁。
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
但說不出來。
只知道最近天氣降溫降得很快,我特意多加了一件衣服。
孟隋問:「你穿冬褲沒?」
「穿了。」
「……」
「……」
我扭頭:「有什麼問題?」
他說:「上帝應該給我們這種懂得穿著的男人一次變帥的機會。」
「……」我情不自禁問:「你是被阿姨用酸水捏出來的吧?」
他踹了我一下,我輕輕往后撞后面墻上,氣音式笑一記。
孟隋草一聲:「去去去,一天說話氣死人,哥也是帥哥的好吧!」
我笑,隨手扯了件長外套穿上,回頭瞥他一眼:「走了。」
去食堂的路上,風挺大。
到食堂門口那兒,我眼神騰地一亮。
周悸看著很沒精神,她走在她室友旁邊微垂著頭,鼻尖紅。
看得出來,感冒了。
昨晚還一道去吃烤魚,今早就感冒了,我想了半天,只能把這個原因歸咎給昨夜的冷風。
畢竟她昨天演完節目后滿頭大汗,出門又挨了一陣風。
她今天沒扎頭發,全散在肩頭上,圍著厚厚的圍巾,時不時吸一吸鼻子。
她室友要帶她去醫務室買藥。
我側身讓了道,視線在她身上晃,動作先于意識,伸手去把塞在圍巾里的頭發勾出來。
頭發絲在我指尖停留兩秒又落回去,在她后背輕輕晃。
孟隋說:「我去你這什麼小動作??稀奇現象啊秦識硯。」
我收回視線,沒吭聲。
他又接著:「你他媽是不是喜歡上人家周悸了?你剛才那動作我去太肉麻了!伸手去扯人家頭發,那戀戀不舍的樣子……」
我打斷他:「滾。」
然后折身進食堂。
再后知后覺地耳尖發燙。
腦子里全程是周悸的樣,她垂眼不想搭理我,鼻尖一抽一抽,很想白眼我的樣。
真牛逼,明明前兩星期我還替她分析她戀愛方面的問題。
現在要再讓我分析的話,不可能了。
心里會酸。
我曾在一碗炒飯和周悸之間毫不猶豫選擇了前者,但我現在得推翻以前的自己了。
我說過喜歡這東西是沒有確定性的,盡管我沒想過自己會談戀愛會喜歡上誰,不代表我遇不到。
這人現在就出現了。
我用一小時跟孟隋聊明白,再當了個夜貓子想著往后怎麼跟周悸相處。
直接去表白的話,周悸大概會叫我滾。
怎麼辦呢。
慢慢磨好了,我目前肯定得先試探她對我有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孟隋叫我自信點,沒哪個女生能對我這張臉說 NO。
我要是真聽他的,周悸大概會在叫我滾之前再給我一巴掌。
我真的猶猶豫豫很久。
這輩子沒干過這麼高難度的事兒。
跟周悸表白的時候心跳堪比之前和她對視的那一次,甚至比那次更猛烈。
如果她再晚點回復,我可能真得卒。
感謝她救了我的命。
在她說「好吧,你再不表白我就以為這是我一個人的單戀」之后。
我很努力壓著笑,為了使自己看起來不像個腦干缺失的傻子。
但誰忍得住啊,陷入愛情里,只能是傻子。
在我曾和孟隋據理力爭的日子里,也迎來了讓我甘拜下風的人。
不是《公主與狗》故事里王子公主的一見鐘情。
而是任由她慢慢擠進我的生活,把我的所有節奏打亂,再把我的心臟砸得咚咚跳。
悸王子必須得對硯公主負責。
這才是完美結局。
感謝閱讀。
我對周悸的動心過程,到此記錄結束。
番外 5.生日快樂
秦識硯 23 歲生日在一家火鍋店過。
只叫上熟的朋友去,那家店也是他特意挑的,從校門口出來沿街走個十分鐘,選了這家。
周悸是去得最晚的。
因為睡過頭了。
她其實有設鬧鐘,甚至因為了解自己的尿性而設了三個來提醒。
然后,依然無效。
她拉著陳妗在大街上逛半天,總算買了件稱心的禮物,包裝好后兩人打車去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