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廢話。」
「我真的很困啊。」聲音帶了幾分痛苦,「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三件事是什麼嗎?」
「吃飯被人催。」
這個他贊成,深有感悟。
「上廁所被人催。」
這個他沒遇到過,但無異議。
「睡覺被人打擾。」
秦識硯想也不想就反駁:「沒打擾,你昨天自己答應我的。」
周悸又翻了個身,直接擺爛:「你就當我是個言而無信的吧。」
秦識硯的表情肉眼可見淡下來,周圍雪花往他身上落,更襯景了。
他還是妥協:「那再讓你睡半小時,我等著你。」
周悸感動得立馬睡著。
電話都忘了掛。
秦識硯想了下,是他主動打的,扣的是他話費,那就還好。
于是自己也任性地不掛了。
舉著手機放在耳邊,在女生宿舍樓下徘徊,周悸的呼吸聲很輕,他忍不住想,還以為她會打呼嚕呢。
「突然想起來,以前老秦經常聽的一首歌。」
他開始自言自語。
「我是如此深愛著你
你是我漫漫一生中 最美的奇跡
我不怕時間和距離 等待和空虛
我是如此深愛你」
父母輩聽的歌,在他嗓音的浸潤下,居然顯得又深情又好聽。
周悸覺得,再不醒就不禮貌了。
宿舍門外,秦識硯兩手放兜里,圍著一個灰色圍巾,笑嘻嘻地看著她。
周悸本來挺生氣的,看他這張臉,氣又只得消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笑起來還那麼好看。
她慢慢踱到他面前。
秦識硯伸手撫了撫她的劉海,「不扎眼睛?」
她搖頭:「不扎,冬天,劉海的作用就是擋寒風。」
秦識硯一手圈住她的肩膀,把人勾到懷里,壓低聲音笑:「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周悸埋在圍巾下的臉點了點:「朕允了。
」
「……」
路上遇到秦識硯的老師,笑著問了句:「你妹妹啊?」
秦識硯表情一頓,皺眉看一眼周悸,兩手捧著她的臉,糾正:「女朋友。」
周悸面對老師干笑著,然后不停拍開他的手。
老師恍然啊了一聲,笑著搖頭:「抱歉抱歉。」
人走后,秦識硯道:「我倆不像情侶?明明看起來這麼般配。」
周悸面無表情:「你看哪對情侶走個路勾肩搭背跟兄弟似的。」
他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但還是笑嘻嘻去抱周悸:「你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寶貝。」
……
周悸臉色一變,紅得不行:「你神經啊……」
其實寶貝這詞是秦識硯下意識說出來的,然后就打開了他的某個機關,開始說個不停了。
「去東街那家吧,寶貝。」
「前面有車,寶貝。」
「你冷不冷啊寶貝,我圍巾可以給你。」
周悸受不了了:「閉嘴!秦識硯,你寶貝叫個沒完了是吧,還有,戴兩個圍巾看著跟大傻子一樣,虧你能想。」
她罵,他只笑,眼睛盯著她。
回溯秦識硯人生前二十年,座右銘是:該學學,該吃吃該喝喝,要學會享受生活。
正如孟隋那句,他志在食堂。
但現在要改變一下了。
生活大變樣,除了看書和吃飯,他有想看的人,想時時刻刻待在一塊的人,心動值不斷增加,是因為誰?
啊。
為了他如此深愛著的周悸。
番外 3.小狗跟夫記
周悸做了個夢。
夢里她出現在一個下著雪的大街上,后面是個學校,校門口擺著好多攤位,香味撲進了鼻子里。
腳邊還趴著一只迷你版的白色小狗,狗狗懶洋洋在她旁邊睡著覺,絲毫不被這樣的天氣所影響。
周悸忍不住彎身摸它,「真可憐,被這天氣凍得麻木了吧。
」
于是手一覆上去,摸了個空,她不可置信地瞪瞪眼:「什麼意……」
下一刻,學校門口涌出一撥人。
街道一下變得熱鬧起來。
引去了周悸的視線,她起身,習慣性地雙手揣衣兜,卻沒注意到自己壓根沒感覺到冷。
「這貌似是一個中學。」周悸自言自語,「我為啥會在這里?」
仿佛為了回答她的話,人流之中忽然出現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孟隋……寧泉……秦識硯!
周悸再次瞪大眼睛,「我去去去去,這是秦識硯??」
前邊兒那個說是秦識硯又不像秦識硯,說不是吧,人家那臉正正規規就是秦識硯的樣子,只不過——
「太嫩了吧!」
周悸一直盯著前方的秦識硯,眼睛都忘了眨。
秦識硯這時候看起來很青澀,那張臉依然好看得惹眼,少年氣息十足,身上套著黑白交錯的冬季校服,單肩背著包,右手則拿著一個燒餅。
他們仨一起沿著道走到街邊。
寧泉有家長來接她的,她扎著漂亮的低馬尾朝身后兩人揮手。
孟隋依舊是那副欠樣,嘻嘻笑著說拜拜。
然后用手肘撞了撞旁邊人,秦識硯認真吃餅的動作被他打斷,他也沒發火,慢條斯理嚼著嘴里的,然后舉著燒餅對寧泉晃了晃。
示意拜拜。
寧泉轉身上了車。
周悸看了半天,還是沒懂,為什麼她會出現在秦識硯的高中門口?!
孟隋看著寧泉家的車開走后,拍拍秦識硯的肩:「阿硯,去網吧玩不?」
秦識硯搖頭:「要回家。」
開口嗓音清冽,帶著一點兒磁性,好聽得很。
孟隋嘖一聲:「今兒周五,多爽!你要浪費?」
秦識硯拿開他的手,又嫌棄似的在肩上拍了拍,最后一小塊燒餅被他全部吞進嘴里,將側邊的臉撐起一個小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