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一只手揣褲兜,抬頭看見我后也愣住了,然后移到我旁邊人身上。
秦識硯淡淡掃一眼他倆,收回視線,問:「你走嗎?」
我看著周旭,遲疑著說:「走……吧。」
話落,秦識硯就毫不猶豫地邁腿,我連忙追上。
周圍的樹排列整齊,路燈順著縫隙一寸寸打進來,我伸了伸懶腰,道:「唉,剛才那女生一直看著你誒,你倆認識?」
周旭也在,真是沒想到,我那不成器的表哥也會有追女生的時候。
秦識硯咬著糖,毫不避諱地說:「之前的朋友。」
我一臉疑惑,「在隔壁學校還有朋友?為……」
話還沒說完,我突然卡住,沒了聲兒。
腦子里浮現出前段時間孟隋說的話。
不禁回憶了一下女生的長相,再偏頭看秦識硯,再回憶,再偏頭。
「你脖子痛?」
「……不是。」
我暗暗想,之前孟隋之前說秦識硯只對吃的感興趣,現在想想,這評價實在是太含蓄了,那他媽不就一和尚嗎?
除了不戒葷以外!
這麼個美女,要最后真被周旭追到手了,那才可惜,周旭這狗,為人壓根就不專一。
秦識硯注意到我略微氣憤的神色,頓了一下,安慰的話說來就來:「你剛剛一直看著那男生,是和他認識?別在這自個生氣,想問什麼就去問,他要真和寧泉在一起了,天下又不是這一個男的,沒必要……」
對上我冷漠的眼神,秦識硯還是堅持說完,只不過聲音輕得不行:「難過。」
「他是我表哥。」我面無表情回他。
「……」秦識硯伸手摸了摸后腦勺:「抱歉。」
我簡直佩服他的想象力,無語的同時步伐也跟著不自覺加快。
秦識硯以為我生氣,兩步跟了上來,抬手拽住我的袖口:「周悸?我道歉,是我不對,放心吧,你以后就算真喜歡上誰我也不再多嘴一句,行吧?」
我伸了左手把他手拍掉,嘁一聲:「我只是佩服你的想象力,沒有生氣,你自個不想著和別人談戀愛,倒是天天在這里亂綁 CP 得起勁哈?」
他看我一眼,腦子里還沒搜羅出該說點啥,就注意到了我背后有家小賣部。
然后側頭將嘴里叼著的白色糖棍一吐,越過我進去。
「……」
我直接抬腳走人,懶得再等。
到校門口時,一男生舉著手往我這邊招了招:「唉,秦識硯!」
我翻了個白眼繼續走。
沒踏出兩步,又被身后人叫住,秦識硯走到那男生旁邊,揚起手往我這邊丟來個玩意。
我下意識接住,低頭一看,是瓶罐裝可樂。
再抬頭時,他舉著另一瓶朝我做了個空中撞杯的動作,笑容難得帶了些討好:「再給你道個歉。」
看他這樣,我微微一愣。
本來也沒計較,琢磨兩秒,我還是點了點頭,讓他認為我接受他的道歉了。
秦識硯這才收了笑,和旁邊人邊說話邊往男生宿舍方向走。
我原地站了會兒,被夜風吹得一個抖擻,轉身走人。
結果第二天我感冒了,鼻子堵塞,紙都用了半卷。
跟著江羨她們去食堂打飯的時候,時不時吸一下鼻子。
還從行李箱角落翻出幾年沒戴的一個灰色圍巾圍在脖子處。
「最近開始降溫了,悸,等下去醫務室拿點藥吧?」江羨關切地看我一眼。
我擤了擤鼻子:「是得去。」
出食堂的時候,迎面又撞上孟隋他們,江羨跟他們打招呼。
而我在旁邊吸了吸鼻子。
秦識硯小幅度偏頭看我:「你怎麼裹得跟球一樣。」
注意到我發紅的鼻尖,他又低聲:「免疫力這麼低?」
我閉了閉眼,聲音粗啞:「一邊兒去。」
江羨道:「對,周悸感冒了。我們現在要去醫務室買藥。」
秦識硯輕點一下頭,側身給我們讓了道。
我經過時,他沒忍住抬手把我一縷頭發從圍巾里扯出來。
孟隋在后邊說:「我去,你這什麼小動作?稀奇現象啊秦識硯。」
我腹誹,因為他有毛病。
量了體溫,提著藥回宿舍吃了后,我在被窩里埋頭昏睡。
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中午的時候出過太陽,這會兒正值黃昏,金黃色的暮光斜進宿舍。
我下床洗了把臉,穿上鞋出門。
這會兒操場人多,有人在打球,好多人都圍在那看。
我慢悠悠走過去,對比早上,鼻子沒那麼堵塞,也沒那麼難受了。
孟隋最近在猛追江羨,他貌似是對江羨認真了,江羨在哪他就在哪,我一眼就瞅到他買水準備送去給江羨。
「你還挺會獻殷勤。」
撞見我,他嘿嘿一笑:「追姑娘可不得認真,誒對了,周悸,你感冒好點兒了嗎?」
我點頭:「差不多,下來曬曬太陽。」
「這都日落了,看看這天上的晚霞,多漂亮。誒不說了,我得去找江羨了。」
我扭扭脖子,準備找個地方坐下。
前面操場打球正打得火熱,周圍的喊叫聲充斥在耳邊,我出奇地感到心靜。
有人在廣播放了首歌,頃刻響遍校園角落。
也不知道 什麼原因讓你如此特別
我太想要 有我在你身邊陪你過節
會在炎熱的夏天為你送上一杯可樂
如果可以有你我會感到可喜可賀
a beautiful dream
It‘s a beautiful dream……
……
在周圍人的聲音中,我不自覺揚起頭,和旁邊教學樓三樓窗口站著的人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