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視線掠過一個角落,在一處地方頓了下,彎身撿了起來,定睛一看,語氣是掩飾不住的興奮:「這不是我寫的作文嘛,怎麼會在這兒?」
秦識硯湊過來看了看,點評:「錯別字有點多。」
「……」
我把他推開,捏著作文一臉不耐煩:「去去去,東西也放好了,咱倆現在就分道揚鑣,拜拜!」
結果一轉身跟人撞了個滿懷。
面前的男生悶哼一聲,低頭驚慌道:「抱歉抱歉,我以為這里面沒人。你……沒事吧?」
我抬手捂著鼻子,吸一口冷氣:「同學,你這肌肉挺硬實啊?」
他聲音更小了:「不是的……可能因為我脖子上戴了根項鏈。」
「……」
我拿下手,悲憤欲絕:「鼻子流血了。」
秦識硯估計把這輩子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壓住笑,扭頭對那男生說:「快送她去醫務室吧。」
我回頭看他。
他雙手揣褲兜,一副要抽身的模樣:「干嗎?我要去食堂了。」
「別看我,不是我害的昂。」
我:「求你。」
秦識硯好歹比較熟,真讓這男生送我去多尷尬啊,感覺他估計一路都要說對不起。
我的鼻血越流越多,滴答落在地上。
男生哭著求秦識硯:「哥!哥你快送她去醫務室吧,我求求你了!」
秦識硯:「……」
最后,我和秦識硯一起黑著臉去的醫務室。
他黑臉是因為我害他不能吃飯。
我黑臉是因為,這 b 拿紙給我塞鼻子,弄得又長又粗,像兩條極丑的毛毛蟲掛在我鼻子上。
醫生看見都嚇一跳:「姑娘你這鼻塞挺精致啊,就差在中間打個洞讓蚯蚓住進去了。」
「……」
別說了,我怒點低,聽不得這些。
從醫務室出來后,為表謝意,我主動說:「你要吃啥,我請你吧。
」
秦識硯垂頭看手機,從剛才開始他手機就一直響,聽完我的話后,搖頭,伸手擺了擺:「不用,我有事,得走了。」
我還來不及說話,人就快步離開。
那行吧,自己犒勞自己一頓。
*
但是孟隋那人又來纏我了。
我嘆口氣。
他笑嘻嘻坐我對面,一只腳踩凳腿上,問:「你怎麼一個人吃飯啊?」
我不搭理。
他又繼續說:「你不是老和秦識硯待一塊兒嘛,你們居然沒一起吃飯?」
我抬了抬眼睛:「你在陰陽怪氣?」
他忙揮揮手,「沒沒沒,沒這個意思。」
又問:「你喜歡秦識硯?」
我差點噴飯:「你要能嘮你就嘮,不能就滾!」
「……」
孟隋搓搓手,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你要真喜歡他,我還能給你點警醒呢。」
是八卦的味道。
我忍不住正眼看他:「啥意思?」
孟隋搖搖頭,緩緩道來:「就是秦識硯這人一般人真別對他起心思。這麼說吧,以前玩得好的不止我們幾個男生,還有個女生,那女生是隔壁校的。但是吧,她看上誰不行偏偏看上了秦識硯,看上就算了,好好做朋友不珍惜,要去表白。」
「然后被拒絕了,整得朋友也做不成了。秦識硯他這人,太清心寡欲了,對啥都不感興趣……哦不,對吃的挺感興趣。大學我們除了學習以外是干嗎的?是追姑娘談戀愛的,他追吃的。」
「大家都志在四方,他志在食堂。」
「……」
我沉默了下,「你這算講他壞話麼?」
「什麼鬼,我說的都是實話好吧。」
我不說話了,專心扒飯。
孟隋又湊上來,眨眨眼:「看得出來你確實也對他沒那意思,既然這樣,那給我個機會?」
我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這人的臉皮了,有女朋友了還到處招蜂引蝶的死渣男。
強忍一拳打過去的沖動,我扒完最后一口飯,起身:「不給,滾,拜拜。」
……
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許宸,他手里拿著本書,一看見我就跟看見救星似的:「周悸!」
我:「嗨——」
招呼才打一半,懷里已經被塞進一本書。
許宸對上我疑惑的目光,有些著急:「麻煩你幫我拿去送給秦識硯,他在二樓實驗室!」
我二話不說把書遞回去:「你為啥不送?」
許宸推了回來,抿抿唇:「幫我一下吧周悸,秦識硯急用,我……芩芩還在等我呢。」
「……」
重色輕友太明顯了吧大哥!
我吁一口氣。
實驗樓就在前邊,現在都晚上了,秦識硯還在里面,真刻苦。
一路摸索到了實驗室,我四處張望,沒看見人。
前邊臺子上放著個容器,我忍不住湊近觀察。
「別亂看。」
一道好聽卻裹著疲倦的嗓音傳過來。
5.
我身子一僵,緩緩朝著聲源看去。
秦識硯立在角落,后背靠著墻,個子高挑,姿態慵懶。
他套著件白色大褂,一只手舉著一個杯子。
實驗室內光線很足,他懶懶倚靠著,出挑的五官直逼人眼。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緩緩走過去。
距離他兩步距離的時候,秦識硯從兜里拿出一根微型小棍輕輕抵在我的肩頭處阻止我前進。
然后,歪歪頭:「請問一下,為什麼又是你?」
我后退躲開,想罵人。
頓了頓,還是決定惡心他,嘻嘻一笑:「咱倆天注定的緣分唄。」
秦識硯收回小棍,不理我的話,視線落到我手里的書上,伸了手:「拿來。」
我遞了過去,四處看一眼,感慨:「秦識硯,你是什麼專業來著?」
秦識硯翻著書,垂眼,長睫翹起。淡淡回:「生物學。
」
我恍然點點頭,揉揉眼睛轉身,「書送到了,那我回去了,不早了,我要睡覺去。」
秦識硯專心翻書,很隨意地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