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的每個理由都很合適,都能顯現出自己的「忠誠」和「孝順」。
「肖志勇,我們離婚吧。」
話音落地,出現了五秒鐘的沉默。
寂靜后,愣住的肖志勇猛然醒悟,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垂著眸:「我不能拖累你,以后,我就是癱子了,你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
肖志強滿臉都是慌亂,這一次,他根本就來不及掩飾。
他一會兒發誓表著忠心,一會兒又細數這些年對我的「好」,最后匯聚成一句話:「阿行,我不會嫌你的,我愛你,以后也會一直愛你!」
我冷笑著,看著他的眼睛:「不用再說了,那天,你和盧歡在客廳的茍且,我全都聽到了。」
肖志勇臉色大變,汗水大顆大顆滲出來,一直滴落在衣領上,打濕了大片襯衫。
「對不起阿行,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盧歡勾引我的,我,我沒有想過要背叛你,看在這二十年的感情上,你原諒我,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他亂了方寸,四肢不停地做著多余的舉動,仿佛這樣,就能讓他內心平靜一些。
我笑了起來,我以為,心思縝密心腸狠毒的肖志勇,不會有慌亂無措的一面。
我還是高估他了。
我拿著他的手機,給盧歡打了電話,讓她過來一趟。
8
啪一聲。
我打了盧歡一個巴掌,自己的手都震得火辣辣的。
所以,盧歡瞪大了眼睛,臉上的巴掌印紅得駭人,似乎快要滲出血珠子。
肖志勇瞳孔一縮,幾乎是沒有猶豫,沖到盧歡面前,皺眉看著我:「徐行,你瘋了嗎!」
「你到底想干什麼!又是喊我爸媽來,又是喊盧歡來!」
這指責的語氣,好像我真的瘋了。
是啊,也許在肖志勇這種人的世界里,但凡讓他不順心的人,那都是瘋子。
我看著兩人,我的老公,此刻站在另外一個女人面前,指責著我。
可是我已經沒有了任何心疼的感覺,一絲一毫都沒有。
「離婚:「我盯著他們,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哪怕我癱瘓了,我也不會要出軌的男人。」
多不干凈啊。
多埋汰啊。
「對了:「我面無表情,眼睛掃視著房間的所有東西:「肖志勇,你凈身出戶,這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沒有我,你大概現在已經回了老家。」
不是我在夸張,當初那幾年經濟蕭條,許多應屆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
是我托我爸給他留了個位置,一直這麼多年。
肖志勇和盧歡對視一眼,眼底的殺意洶涌著。
可我根本沒感覺到害怕。
我等的,不就是這一刻麼?
就在肖志勇眼中的腥紅越來越肆意的時候,他忽然喝了口水,又平靜了下來。
「徐行。」他指著我,冷冷地說道:「你瘋了,我不怪你,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聊。」
冷靜?
我完全不需要冷靜。
我在做什麼,目的是什麼,我都很清楚。
我今晚,就是要激怒他,讓他亂了計劃和方寸。
讓他露出本來的面目。
我拿著他的手機,要打電話給我媽媽。
原本沒有動作的他看到手機號碼時,發了瘋一樣從我手里搶了過去。
我抄起桌上的盤子,朝著他的頭砸了過去。
巨大的聲響和片刻的沉寂后,肖志勇頭上鮮血直流。
他的頭破了,他瞇著眼睛,晃了晃。
等疼痛程度超過昏沉程度時,他終于反應了過來,罵了句臟話后,惡狠狠地看著我。
「真是個神經病!」
我冷笑著,用一種鄙夷和不屑的眼神看著他。
「你想吃軟飯,那你就好好吃,你居然背著我偷腥,你不能生,我為了你不要孩子,你居然背叛我?我是不是給你太多臉了?」
我的話很難聽,我已經將肖志勇的尊嚴放在地上蹂躪。
可我沒想到,他居然忍不住大笑起來。
「咯咯咯」的笑聲顯得有些詭異,而他那奇怪的眼神,更好像什麼變異的怪物。
「我能生啊,我怎麼不能生了?我只是不想跟你生而已!徐行,你好好照照鏡子吧!你知道你自己現在有多丑不?滿臉雀斑,你的身體,又松又垮,嘖嘖,你真還以為自己年輕啊?我看到你,我都覺得惡心!」
他眼睛又開始發紅。
他的笑根本停不下來,最嚴重的時候,竟然,用手捶了捶自己的頭。
我知道,就是現在了。
「所以,你就想殺了我?」
我以為這句話會讓他清醒,可我低估了之前那些話對他的打擊。
他完全沒有反應,反倒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
「是啊,那又怎麼樣?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該活著!」
他將外套脫下,重重摔在地上。
他叉著腰,睨著我,嘴角一勾:「這世界上,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年輕時,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氣,年老色衰后,就該自覺讓位,活太久不過是徒惹人厭惡心罷了。」
這些話出口,他始終沒有一絲心虛和懷疑。
他的語氣和眼神告訴我:這些話,他奉為真理。
我笑了起來,因為我想起了媽媽的話。
【肖志勇這樣家庭養出來的孩子,很有可能會夜郎自大,不尊重女性。
】
我用二十年的時間來印證——千萬不要相信,你會碰上那個「唯一」。
事到如今,我們之間的窗戶紙已經捅破。
我聳聳肩,略帶「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