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退回院子里的繼父倆,我嘟著嘴,小聲道:「我踹了張弛一腳。」
「張弛,他居然敢……嗯?」
蔣宴封也眨眼,再看一眼張弛,褲子上確實有泥。
他又和我對視一眼。
「好樣的!」他揉揉我腦袋,「盡興沒有?沒有我幫你按住再來一腳。」
張弛:!!!
張弛惶恐:「爸,救我!」
「你你你你、你敢!」繼父結巴起來,顫著手指著他,「你知道我是誰嗎!敢動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蔣宴封吸一口氣,松開我又要過去。
我連忙拉住他:「蔣宴封,我們回家吧!」
他不聽。
被他拖著走,我急忙大喊:「我、我餓了!」
他動作一頓,猶豫片刻后,吐了口氣。
然后轉身拿起外套,打開車門:「走,回家。」
我立馬小跑著鉆進副駕。
奶奶支的招真好使。
10
實在好奇,我問他,被村民叫惡霸是怎麼回事。
「這個事兒啊。」蔣宴封穿著圍裙,大手捏著倆西紅柿,「當時我買那塊地,說好三千萬給我,結果在我動工時臨時加價。合同都簽了還想加錢,門兒都沒有。」
我捧著奶茶坐沙發上。「然后呢?」
「然后?」他得意地哼了哼。「然后我請了一幫保鏢,誰去工地鬧就把誰拖走,當天就拖走了好幾個,后來那些慫包屁都沒敢放一個。」
我忍不住笑出聲。
怪不得村民叫他惡霸呢。
「少喝點。」蔣宴封打兩個蛋,熟練地攪拌,「馬上吃飯了。」
在家無聊,蔣宴封帶我去了工地。
站在一眼望不到邊的工地,我很震撼。
想過他有錢,沒想到這麼有錢。
這麼大一塊地得建多大的度假村啊。
頭頂一沉,他給我戴上了安全帽,然后背對我蹲下。
「上來。」
面對寬厚的背,我捂著心口:「額,沒、沒事的,我可以自己走。
」
「你知道哪種地方會有釘子嗎?知道哪種稀泥會陷進半條腿嗎?就你這體格,估計得陷到脖子。」
「……」
雖然是實話,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人身攻擊?
我只能趴上他后背。
他輕松把我背起,掂了掂:「怎麼輕飄飄的?你平時不吃飯嗎?」
「母親說女孩子要瘦點才好看。」
「胡說八道!竹竿很好看嗎?女孩子得圓圓的才好看,身體才健康。」
摟著他脖子,我沒回話。
只挺起腰,生怕他感受到我過快的心跳。
沒辦法,都快畢業了,都沒談過對象,對這種近距離接觸,很難自控。
他抬腳往前走,平穩避開一個個障礙。
而我,在工人好奇且秒懂的注目禮中,且熱情的「蔣夫人」中,把滾燙的臉頰埋他后頸。
11
很快,張弛就找上門了。
門被踢開時,蔣宴封剛把外賣的奶茶遞給我。
「蔣宴封!」張弛來勢洶洶,帶著一群人擠進了工地辦公室,「你還記得我嗎?!」
蔣宴封瞥一眼他,幫我把吸管插進,托著我腋下,把我拎到辦公桌后的轉椅上。
轉身他就沒了好氣:「有事直說,別亂放屁。」
門外站滿了圍觀的工人,我捧著奶茶,有些緊張。
張弛摸一把光亮的背頭,覺得自己霸氣極了。「今天你把田伊薇交出來,我就不和你計較!」
「交出來?」蔣宴封沒憋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你以為黑道大哥大呢?」
然后拿出對講機:「保安,有人鬧事。」
一分鐘后,一堆保安把他們全按趴在地上。
我:???
啊?
就這?
蔣宴封嘲笑:「現在是法治社會啊,老鼠,你電影看多了你。」
張弛的頭發都亂了,說話時揚起的灰塵糊上臉。
「蔣宴封你記住了!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你讓他來啊,嚇唬人也要有可信度,總念叨有什麼用?」
然后張弛就被保安扔出了工地。
圍觀的工人散去,辦公室安靜下來。
我把奶茶捏杯捏變了形。
「蔣宴封。」我說,「對不起,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
「嗯?」正洗手的蔣宴封抬頭看過來。「不用道歉,你現在是我老婆,誰針對你,就是針對我。」
我抿唇。
沒關的門外忽然探出個腦袋:「小宴~」
我倆看過去,發現是個大波浪的精致女人。
那女人一見我,立馬扭著蛇腰進來:「你就是田伊薇啊?真漂亮。」
我茫然看向蔣宴封,他解釋:「這是我姐,蔣粒妤。」
姐姐?
這得有一米八吧?!
他家基因這麼好的嗎。
我立馬站起來,要把奶茶放下伸手時,被她止住動作。
「不要緊張~都是一家人嘛。」
她把奶茶塞回我手里,那動作和蔣宴封如出一轍。
她捏捏我的臉:「這麼瘦,小宴你沒給她飯吃?」
我:「……」
倒也不必這麼像。
蔣宴封過來拍掉她的手:「你來干嘛?」
蔣粒妤笑靨如花:「我來看看弟妹啊。」
「見到了,可以走了吧?」
「有了媳婦忘了姐姐啊,我好傷心~」蔣粒妤撇嘴,下一秒笑容依舊,并沒有不高興,「對了,有人去你公司鬧事了。」
12
公司發來的視頻里,領頭鬧事的正是繼父。
他帶著一堆人,掛著橫幅堵在公司樓下。
「蔣氏老總誘拐囚禁小女田伊薇!」
「知法犯法蔣宴封,綁架小女田伊薇!」
褚如此類的橫幅甚至出現在新聞中,被父親發現了。
「薇薇,怎麼回事啊?」父親打電話問我。「不是和你媽媽旅游去了嗎?」
聽著父親的聲音,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掉。
我無數次忍住了聯系他的沖動,可沒想到事情鬧到了這種地步。
本來不想他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