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蔣宴封打斷了他的話,「個子不大,脾氣不小。你是她哥就能限制她的自由?權力挺大啊你。」
張弛張了張嘴,卻是顫了顫,沒敢出聲。
「小姑娘。」蔣宴封朝我挑眉,「去,把你的東西都帶走。」
瞧著不敢動作的張弛,我點點頭。
車上。
我抱著布偶熊,對蔣宴封說:「謝謝你,以后我一定報答你。」
「報答?」單手握方向盤的蔣宴封瞥我一眼。「你怎麼報答?」
這個問題問住我了。
他什麼都不缺,我能怎麼報答?
當腦子里下意識冒出以身相許這個想法,我忍不住按按腦門。
腦殘劇看多了,腦子都看沒了。
蔣宴封笑了一聲:「還是想想自己以后怎麼辦吧,小姑娘。」
我扭頭看他。
他目視前方,側臉優越:「看張弛欺軟怕硬的樣子,如果你母親對這件事視而不見,你以后可不好受。」
我垂眼。
是。
5
把我送回他家后,蔣宴封就去工地去了。
我把布偶熊拆開,把里面的針孔攝像頭取出來,留下證據。
客廳的座機忽然響起。
我猶豫接不接。
別人家不好接電話的,可萬一是有急事呢?
遲疑了片刻,我還是接了。
好像我在他這里就沒禮貌過。
「小宴啊。」聽筒里是個年邁的女聲。「上次給你介紹的女孩中不中意啊?」
女孩?
哦,蔣宴封說他沒老婆來著。
沒聽到回應,那邊又說:「是不是又不滿意?小宴啊,你看你都相了多少女孩了,怎麼一個中意的都沒有啊,都三十二了,該成家了。」
我沒敢出聲。
晚上蔣宴封回來,進門發現我穿著圍裙時,身形頓了頓。
我局促地退到餐桌后面:「對不起……我、我不太會做飯,只會炒簡單的菜。
」
聞言,他的目光才在餐桌上掃了一遍。
他把外套掛上,進餐廳時又盯著我片刻:「看起來還不錯,聞著挺香的。」
我緊摳著桌沿的手才松開:「那、那我給你舀飯。」
才拿起碗,卻被他拿了過去:「我來。」
他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他給我盛了一碗。
夾一口炒菜后,他滿意地點頭:「味道不錯,很好吃。」
我這才拿起筷子。
「那個。」我說,「今天我接了電話。」
「哦,怎麼了?」
沒想到他完全不介意。
我這才松了口氣:「就是你相親的事。」
蔣宴封咀嚼的動作一頓:「我奶奶的電話?」
我點頭。
他把筷子一放:「你說了什麼?」
「我沒出聲。」
「……」
他撫上額頭,肅起的臉忽然笑了笑:「沒出聲?我可從來不會不出聲。」
「啊?」
他說:「她老人家為了我的婚姻大事,操心得很。今年才過一半,已經給我介紹十幾個女孩了,我都相親相魔怔了。」
其實我也略有耳聞。
母親和我提過一嘴,說大老板行事狠辣,不管對方什麼身份,只要想做,不擇手段都會做到。
買下的地就和村民起了好幾次爭執,被村民稱為惡霸。
初次見他,和他說話的方式,確實是符合的。
我戳了戳碗里的飯:「你條件這麼好,是她們沒眼光。」
他的眼瞼一抬,直直注視我。
我說:「她們沒接觸過你,不知道你的好。」
「……哦?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我一愣。
天哪,我又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怎麼總說些讓人誤會的話。
「額……」我眼神飄忽,不敢看他,「就、我就覺得你是好人啊。」
他盯著我笑:「小姑娘笨歸笨,嘴還是挺甜的。」
6
睡前母親給我打了電話。
知道我和陌生男人走后,她很生氣。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這麼不自愛呢!我說了我現在抽不開身,你就暫時委屈一下,張弛畢竟是你哥,能對你怎麼樣啊!」
我的眼淚一下掉了下來。
「媽,你把我從爸爸身邊接過來,丟在這里,以為我不知道為什麼嗎?」
母親忽然沉默。
當年父母離婚,我是跟父親的。
這些年雖然困難,但也算幸福。
前段時間,母親打電話過來,說想我,要和我過暑假。
父親說母親攀上有錢人時,我本是高興的。
可沒想到,我卻是被利用的。
掛了電話,我打開父親電話的頁面,擦淚。
第二天我才起床,就見客廳里坐了一位婦人。
一見我,她站起來走向我。
「你就是田伊薇啊。」她握住我的手臂,仔仔細細打量。「真好看,面相也很討喜啊。」
我:?
蔣宴封從廚房出來,見狀連忙過來拉開她。
「奶奶,我剛才和你解釋清楚了。」
奶奶笑起來:「我才不信你的,人家小姑娘都愿意和你同居了,你還這樣說。」
然后她過來牽起我的手,拉我坐到沙發上。
「姑娘,小宴他野慣了,以后你多管管他,別讓他徹底把自己的人緣全斷了。」
我:??
我看向蔣宴封,他撇嘴。
我對奶奶說:「蔣大哥人很好,心地很善良的。」
奶奶笑得更歡了:「唉,你知道就最好了!」
我:???
不是,這句話沒問題啊。
怎麼她還誤會了呢?
我再看向蔣宴封,他正端起水喝。
奶奶見我頻頻看向蔣宴封,笑得眼都瞇成縫兒了。
「既然都住一起了,什麼時候領證結婚啊?」
???
「噗——」
蔣宴封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奶奶!」
他擦擦嘴巴,臉頰浮紅:「別把小姑娘嚇到了。
」
果然都認為我是和他有關系才一起住的嗎?
我垂眼。
——「報答?你能怎麼報答?」
那天他說的話在腦中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