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趣我：「天價的那種嗎？」

我說：「無價的那種！」

十一、番外（謝演）

1

謝演是什麼時候開始后悔的呢？

是在宋瑜第二次跟他說，二選一的時候不要選她時。

他喜歡宋瑜。

這一點他很清楚。

可是宋瑜的性子太靜了。

她可以在圖書館里坐一天，也可以為了一篇稿子磨一宿。

她沒有特別顯著的興趣愛好。

除了自己和蘇淼，甚至沒有朋友。

在宋瑜身邊，仿佛一眼就望到了頭。

可是林燦燦不一樣。

她熱情、活潑、古靈精怪。

和她在一起刺激又鮮活。

謝演享受和林燦燦在一起時的激情。

不過當激情退去，安靜下來后，他又希望能在宋瑜那里得到平和。

謝演曾經向好友傾訴過自己的苦悶。

好友聽完哈哈大笑：「明白，林燦燦適合談戀愛，宋瑜適合結婚嘛！」

他的話很直白，卻一語中的。

謝演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可是宋瑜卻幫他做了決定。

她讓謝演選擇了林燦燦。

她說：「謝演，二選一的時候，別選我。」

那是第一次。

現在是第二次。

謝演后悔了。

2

謝演挺恨林燦燦的。

林燦燦毀了他，是宋瑜將他重塑。

可是當林燦燦聯系他的時候，當林燦燦低聲下氣地祈求他的原諒的時候，他竟然感受到了變態的快感。

他聽著林燦燦說著漏洞百出的解釋。

那一刻他明白，他需要的不是解釋，不是釋懷，是報復。

他想要看林燦燦在他面前耍那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她以為她的說辭騙過了自己。

但其實在他眼里，那些言語、行為，不過是跳梁小丑。

他給林燦燦希望，讓她覺得他們可以破鏡重圓。

但是到最后，他會告訴林燦燦：「蠢貨，我騙你的。」

謝演沉迷在和林燦燦的對弈中。

他以為自己是莊，卻沒想到最后滿盤皆輸。

3

謝演都想好了。

他不可能把自己丑陋的內心剖析給宋瑜看。

但是他和林燦燦之間也不會發生任何逾矩的事。

如果宋瑜發現了，他就可以說：「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是你想多了。」

如果宋瑜還抓著不放，那他就可以指責她胡攪蠻纏。

畢竟，他確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宋瑜的事。

可是他沒想到，林燦燦會給宋瑜發那麼多刺激她的話。

他更沒想到，宋瑜連爭辯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他直接被判了死刑！

4

宋瑜說：「謝演，我一直覺得我自己挺好的。」

「我當得起獨一無二，而不是退而求其次。」

謝演知道，宋瑜一直都是優秀的，優秀到讓他曾經一度想打破她「金身」。

宋瑜克己、自律，不受任何誘惑，一心專注在自己想做的事上。

就像她所說的，愛情于她而言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她一直在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

太讓人嫉妒了。

謝演想把她從神壇上拉下來，想讓她和自己一樣，成為蕓蕓眾生。

是林燦燦打消了他的這個想法。

她說：「宋瑜太裝了，非給自己立一個學霸的人設，真的沒必要。她能成功，多半是機遇，別人遇到了一樣也可以。」

她的話太刺耳。

刺得謝演第一次翻了臉。

「別人不可以，只有宋瑜可以。你只看到了她所擁有的，沒有看到她所付出的。她把自己最好的年華耗在了那張冷板凳上，她現在得到的一切，理所應當！」

他怎麼敢呢？

他怎麼敢想去打破宋瑜「金身」呢？

那麼好的宋瑜，是他不配！

5

但是，沒關系。

在他處理完林燦燦后，他會去追回她！

死纏爛打，在所不惜！

6

一開始謝演是這樣想的。

可是絕望來得太快。

他遇到了診所的周醫生。

周醫生問他：「你女朋友呢？這幾天怎麼沒有過來輸液？這消炎針得輸一周。流產就像坐小月子，你還是要多費點心。特別是現在，特殊時期，別讓她感染了，不然虧空了身體，以后難辦。」

那一瞬間謝演只感覺到天旋地轉。

他看到了的。

在他回家找小瑜拿藥時，他明明看到了她手上輸液的針眼，可是他沒在意。

他以為她偏頭疼又犯了。

他連多問一句都沒有。

他和林燦燦的周旋馬上就能勝利了。

他和宋瑜還有很多時間。

等到以后再慢慢哄！

可是，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恨！

徹骨的恨！

對自己，對林燦燦。

最后他將這份恨意都轉移到了林燦燦身上。

林燦燦表情扭曲地質問他：「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謝演說：「我一直以來都是騙你的，你憑什麼覺得在你做了那些事后我還會跟你在一起？」

可是看著怒火中燒的林燦燦，謝演卻感覺不到任何滿足。

他的心仿佛被人掏空了。

他說：「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傷害小瑜。」

可是林燦燦卻笑了。

「我傷害她？對，我傷害她了！可是謝演，是你給我的機會！」

面對謝演的強硬手段，林燦燦怕了。

她輕而易舉地把那筆錢拿了出來。

這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謝演想，他在第一次見到林燦燦時就應該這樣做。

他只要追討回那筆錢就可以了。

而不是兜兜轉轉做那麼多多余的事。

還有那份合同，那本就是小瑜給林燦燦準備的，他為什麼要簽？

他到底干了什麼？

7

謝演把林燦燦的賠償和自己的大半身家轉給了宋瑜。

他在向宋瑜贖罪。

也在向宋瑜討要一個機會。

他不甘心！

可是宋瑜說，即使那個孩子是好的，她也不會要。

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謝演終于明白。

他失去了！

（完）

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