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波折都是在為后面的美好生活做鋪墊。」

這次沈歲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嗯，阿婉，我相信你。畢竟你可是連天象都能觀測準的奇女子。」

語罷，我倆相視一笑。

8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終于聽見了外頭的呼喊聲。

「阿婉——」

「沈三小姐——」

聲音從縹緲到清晰，是蕭序！

我和沈歲瞬間來了勁兒，高聲呼喊著：「我們在這里！」

看到蕭序的臉終于出現在洞口上方，我難以抑制喜悅之情。

當他把手伸下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就想抬手。

可是他卻將手率先伸向了沈歲，「沈三小姐，把手給我，我先拉你上來。夫人，你稍等一下。」

我的心驟然收緊。

可本就該如此不是嗎，我改變不了沈歲掉進陷阱，更改變不了她在他心里始終排在第一位的設定。

沈歲略顯局促，不好意思地看向我。

我沖她笑了笑，「快去吧，我在下面托著你，放心。」

「謝謝你，阿婉。」

待沈歲安然落地后，立刻就幫著蕭序一起把我拉了上來。

林紹安恰時趕了過來。

沈歲小跑著撲進對方懷里，誰也沒有注意到身后蕭序晦暗不明的目光。

我也疲憊地癱軟在地。

蕭序趕忙將我抱起來。

他抱著我快步往外走，大半個身子都傾斜在我的上方，替我擋住了大部分來勢洶洶的雨水。

我情不自禁地抬手撫上他的臉，思緒已經有些渾濁，喃喃低語：「阿序，你一定不要生病，要好好的。」

他雖不明白我為何突然說這個，但還是無條件應和我：「好。」

「夫人，你也要好好的。」

我窩在他的懷里勾了唇角。

明明身上已經冷得快要失去知覺，心里卻暖洋洋的。

9

那日從皇家園林回來后我便病了，喝了藥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才漸漸好轉。

期間迷迷糊糊聽到蕭序來看過我幾次，但我始終感覺眼皮子太重，想睜開卻無能為力。

見我終于能自己坐起來了，小曲兒喜極而泣，不停訴說著這幾日自己天天為我祈禱，可見上天有眼。

我被她逗笑了，「感冒發燒而已，死不了人。放心吧。」

她又說：「您不知道，您昏睡這幾日可把太傅給擔心壞了，每日都要過來瞧上您好幾次。」

我捧著碗喝水，明明是一眼見底的一碗水，一時間竟讓我覺得深不見底。

強行抑制住心底那絲悸動，我不斷告訴自己，那只是憐惜，是同情，無關情愛。

想起還沒來得及知道的事情，我問小曲兒：「太傅回來后沒生病吧？沈家大小姐怎麼樣了？」

「太傅好好的呀。你們被救出來之后沒多久，沈大小姐就被人找到帶出來了，安然無恙。」

我安心地點了點頭。

熟料小曲兒緊接著蹙眉又道：「倒是沈三小姐——」

我平靜地寬慰她：「放心吧，過不了多久她也會好的。」

她可是頭頂光環的女主角啊，大結局擦著心臟中了一箭都能活下來的女主角。

小曲兒遺憾地搖著小腦袋，「大夫說沈三小姐怕是活不了幾日了，她好不了了。」

書中對沈歲這次生病只是幾筆帶過，說她過了些時日就好了。

她這次生病只是為了讓林紹安更加明確自己的心意，清晰認識到沈歲在他心中的分量，然后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了盛湘這個大麻煩。

難道是大夫誤診了？

小曲兒繼續搖腦袋打消我這一猜測：「不只是大夫，四殿下把宮里的御醫都叫過去瞧了，都說這沈三小姐本就體弱，如今受這一遭，身子是徹底地垮了。」

「而且您這些日子好歹還能喝進藥，她是藥水難進。喝一點點都要被吐出來，大夫們都沒有法子了。」

是因為我改變了原劇情設定，導致的蝴蝶效應嗎?

可是劇情走向明明沒變啊，現在為何會這樣呢？

想起沈歲笑意盈盈的小臉，我再坐不住，爬起來讓小曲兒替我梳妝，我得去瞧瞧她。

我們剛收拾妥當準備出府，迎面就撞上了從宮中回來的蕭序。

他看見我，眉梢微微揚了揚。

見我們是要出府，又蹙起眉頭道：「夫人，你身子剛好了些，怎麼不安心在屋中將養著。往外跑是要作甚？」

我如實道：「聽聞歲歲病得比我還嚴重，我想去看看她。」

說完我下意識地去看蕭序的反應。

他睫毛向下扇動，一時間難以瞧出什麼異樣。

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意的。

且不說心有情愫，光是少時恩情他也不可能在此時做到無動于衷。

于是我主動提出讓他與我一道前去。

他礙于身份，終歸是不好單獨去看她的，借著陪我的名義也就避免了被旁人說了閑話去。

蕭序叫人去給我拿了披風披上，這才滿意地攙著我上馬車。

10

沈府整個府上都彌漫著一股低氣壓。

在沈歲屋內，我們見到了一直守在她身側的林紹安。

幾天不見，他整個人滄桑頹靡了不少，眼神空洞到完全失去了生機。

我們表明來意后，他只是點點頭，立在一旁并不言語。

沈歲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地閉著眼，確實像是時日無多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