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輕笑,「若是有,你會哭鼻子嗎?」
我拽緊了秋千繩,垂頭盯著我們交纏的倒影,「那便祝將軍早日娶得心上人。」
只見那倒影向我靠得愈來愈近,我猛抬了頭,與他的視線撞了個滿懷。
「所以,阿寧愿嫁與我嗎?」
我剛想說話,溫熱的大手覆上了我的唇瓣。
「我現空有一身官職,待我建功立業后,必上門求娶。你還小,再考慮些,我為武將,若是跟了我,只怕會受不少罪。」
我反手握住了他的,「若是將軍有意,下月及笄禮后便上門提親罷。」
他瞧著我羞紅了的臉,捏了捏我的手,「真想清楚了?」
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只要解決了齊遙,讓齊清源在七王爺微服時低調一些,提醒兄長在瘟疫賑災時加派人手,就不會重復上一世的悲劇。
我便能過屬于自己的人生了。
雞鳴聲劃破了天際,霍瑜向我許下了承諾。
玄色身影向著朝陽躍去。
我雙腳離地蕩著秋千,感受清晨細微的春風,嘴角忍不住上揚。
11.
果然如我所料,齊遙算是狗急跳墻。
兄長捆了她身邊的心腹侍女,嚴刑逼供下才知。
她千里迢迢來到揚州,先是嫡女夢破碎,便想壞了我的名聲。
哪知我早有防范,反倒府里四處傳言她年紀輕輕心思卻深,逼著嫡姐日日早起作陪。
齊清源也淡了對她的寵愛,正想著用她的婚事籠絡幕僚。
她便想靠春日宴出頭,扭轉局面。
不料被我和思言識破,讓她下不來臺,心生怨恨。
她思了半響,便起了殺意,讓心腹去尋了一刺客。
一是將我除之后快,二是太守府就只剩她一位小姐,齊清源必會重新考慮她的婚事,她就還有機會。
做這決定太過匆忙,雖將罪證抹了干凈,可這些日子她過的不順心,沒少折騰侍女。
人怎會對她忠心,挨了頓打,就招了。
我將侍女簽押的罪書放在了齊清源的案前。
「逆女!竟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齊清源將罪書砸在了齊遙的臉上。
齊遙跪在堂前,抖著身子。
「遙遙怎敢謀害姐姐,定是……定是娟兒誣陷于我,我不過前日因她碎了個鐲子,說了她兩句,她就這樣害我!」
兄長負著手冷臉道,「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證據確鑿豈敢抵賴?」
齊遙聞言,淚掉的更洶涌了。
她跪行來到齊清源腳下,拽住了他的衣袍。
「父親,我真的沒有,我從小就沒有父親,母親去的也早,我太想有個家了,我不會害姐姐的!況且那日我也受了傷。」
啊原來開始用感情刀了。
我偷偷朝著未痊愈的傷口狠狠按了一下,痛感再次卷席全身,我顫著唇,滑下一行清淚。
「妹妹,你歸府數月,我們何曾虧待過你?」
「兄長親自審的人,可會有假?」
「娟兒與我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我?」
齊清源閉了閉眼。
「齊遙謀害嫡姐,罪無可恕,但念其年幼,便請位揚州最嚴苛的嬤嬤來教她規矩。」
「父親,就只是這般?未免太輕了些,怕是記不住錯。」
兄長撫了撫腰間的繡春刀。
「那再罰她閉門思過,抄抄經書罷。若是搞得人盡皆知,你還怎麼娶妻,阿寧還如何嫁人?」
「讓她好好習一習規矩,待我尋一戶好人家,嫁出去便是。」
呵,齊清源倒還真不死心。
「虛名而已,阿寧為何要受這等委屈,就算不嫁,我也能養著她。
既然父親不愿,就由我清理門戶。」隨后繡春刀出了鞘。
「你敢忤逆我?」齊清源怒然瞪著兄長。
齊遙怕極了,躲在了齊清源身后。
我按住了兄長。
他在朝為官,怎能為了齊遙這樣的人壞了名聲。
「那就依父親的意思罷。」
兄長臉色鐵青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沒有阿寧受苦,她還逍遙自在的道理。」
「小五去祠堂請家法,小六留下來看著,一棍也不能少。」
說罷兄長收了刀,拉著我的手離開。
12.
小五下手不輕。
齊遙不得不安分在床上躺了些日子。
而我在府里辦了一場盛大的及笄禮。
霍瑜在第二日如約來向我提親。
可來的不止有霍瑜,還有些向來與齊家交好的世家公子。
齊清源挑花了眼,最為中意的還是鐘家嫡長子鐘霖。
鐘家是京城公爵府的旁支,在揚州自詡清貴之家,是不可多得的金龜婿。
但我深知鐘霖此人有著不為人知的怪癖。
上一世我死后才有耳聞,他成婚后妻妾成群,府中妾室總不明失蹤或暴斃,報官也尋不到證據,總是不了了之。
這日,鐘霖以來尋兄長飲茶為由,來了齊府。
兄長出門辦事去了,齊清源就讓我代兄與鐘霖飲茶。
我正煩著他不會看人臉色,已經喝了好幾盞了,還不見他有意打道回府。
此時,齊遙扭著腰出現了。
養了好些日子,倒顯得她有些容光煥發。
她嬌滴滴地見了禮,自顧自落了座,與鐘霖攀談了起來。
瞧著鐘霖黏糊糊的眼神,我打了個寒顫,心想齊謠若是嫁給他,可不就一舉兩得了,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
我心生一計,便謊稱吹了風有些頭疼,離開了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