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不然我們去醫院吧。」
他現在這狀態我放心不下,還是去趟醫院比較好。
他臉頰蹭了蹭我的手心,軟軟的肌膚讓人不敢下手去碰。
「不去。」
「陸景,你別耍小孩子脾氣啊,要是燒得厲害會死人的。」
他被燒迷糊了,聲音都比以往低沉溫和。
「菲菲,別吵。」
我被一句「菲菲」撩得面紅耳赤,也太沒出息了點。
見他執意不肯去醫院,我給他喂了藥,他躺在床上已經昏睡過去。
看著他熟睡的臉龐,手指控制不住地伸過去,指尖擦過他的眉眼。
「陸景,你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白月光不是陳諾,會是誰?
等陸景好了,一定要問清楚。
陸景還沒醒,我就接到醫院里打來的電話。
我媽昏倒進醫院了。
我擔憂地看著陸景,思索了片刻,把藥和水放在床邊。
「陸景,我要去醫院一趟,你醒了記得吃藥。」
16
我跑進醫院,聯系了醫生。
我懸著的一顆心才徹底地放下來,我媽是疲勞過度導致昏迷。
還沒進病房,身后有人在叫我。
「喬菲!」
回頭一看,是一個很知性的女人。
我看了一眼她的工作牌,是這里的醫生,溫雅。
「喬菲,我還以為我認錯了呢,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是和陸景在一起了。恭喜啊!」
她竟然認識我,而且從她的口中能聽出來我和陸景認識很多年。
可是我們才剛剛認識不久,連一年都不到。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喬菲,你變了好多啊,之前肆意張揚的喬菲現在都變成熟了。」
我聽著溫雅的感慨,一直都沒說話。
溫雅認識的不是現在的我,而是之前的我。
可是我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了,前兩天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掛你的電話的,陸景生病住院,高燒了好幾天,一直都是昏迷的狀態,暈乎乎地喊著你的名字,還不讓我告訴你。」
我猛然抬起頭來,震驚地看著他。
陸景生病住院?
前幾天掛斷電話的不是陳諾,而是溫雅。
我心臟迅速收緊,渾身一震,腦海里閃過種種念頭。
陸景喜歡的會是我嗎?
他的白月光是不是也是我?
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我?
可這不可能,我和陸景從來都沒認識過。
我腦子亂得厲害,好像所有的答案呼之欲出,又被我飛速地壓住。
我強壓住心中的不安,連忙去問她:
「他病得很重嗎?」
「挺嚴重的,他過來的時候直接昏迷了,長期疲勞導致的,加上飲食不規律,胃病爆發,身體迅速垮下。」
他前陣子是挺忙的,每晚都很晚才回家。
「喬菲,你真幸福。」
溫雅一臉羨慕地看著我,我一時失語地注視著她。
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像是處在迷霧中的人,幸福又從何而來?
「陸景真的好愛你啊,他這麼辛苦地工作,說是為了陪你去三亞度假。」
剎那間,我腦子里的那根弦斷了。
眼淚溢出了眼眶,委屈、震驚、無法說出的愛意瞬間爆發。
原來陸景從始至終都是為了我。
他是因為我的一句話,才拼了命地工作,騰出時間陪我去三亞玩。
他把自己累病了,我卻提出了離婚。
可是,陸景為什麼會喜歡我啊?
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一點都不記得,從來都沒有印象。
我和陸景在一起過是嗎?
南淮高中的那張照片其實是我和陸景的合照?
白月光是我,可我為什麼叫糯糯,我又是誰呢?
「喬菲,你沒事吧?」
溫雅緊張地握住我的手,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沒事。」
我抹掉了眼角的淚痕,目光落在溫雅的身上。
「我是在南淮高中上學嗎?」
「對啊,你忘記啦!」
溫雅一臉緊張,反握住我的手。
「對了,今晚有同學聚會,你要不要去?」
「去。」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我要找到那段記憶,陸景和我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晚上,我跟溫雅一起到同學聚會現場。
他們看到我紛紛露出驚訝的模樣。
「喬菲,我都已經好多年沒見你了。」
「菲菲,你現在過得還好嗎?」
「喬菲,你還記得我們一起被教導主任薅上臺道歉嗎?」
「啊哈哈哈,我記得當初喬菲追陸景真是轟轟烈烈!」
我追的陸景,他們都認識我。
可我卻不認識他們。
他們熱切地向我打招呼,拉著我說以前的事。
他們說自從我走后,陸景經常一個人站在校門口,直到學校里的人走完,他才選擇離開。
他在等我一起回家。
他們說我把陸景的心套牢了,這麼多年都沒忘記過我。
可我把他忘了,徹徹底底地忘了。
他們說了很多事情,既熟悉又陌生。
我突然覺得頭好疼,隨便找了個借口出去。
我一直低著頭出去,身體卻突然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猝不及防,我沒站穩腳跟,腦袋被撞在墻面上,咚的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耳邊的道歉變得虛無縹緲,像是隔了很遠很遠。
我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幕幕畫面。
「陸景,我喜歡你。」
「陸景,你不喜歡我沒關系啊,我喜歡你就夠了。」
「陸景,你記住了,他們都不喜歡你,不是你的錯,是他們不配。」
「好可憐小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