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能抽出時間吃個早飯。
江政初笑了,「多虧你,不然這輩子都吃不上一頓早飯。」
我生怕給他掉鏈子,所以在安排行程時,盡量做到合理有效。
今天他要去談一場收購。
我坐在大廳里,面前擺著一杯奶茶,等他結束。
突然遠處跑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看起來剛入職的樣子,「江總的新秘書是哪位?」
我慢吞吞地舉起了手,「我……」
她拎著一沓資料跑過來,「這是江總要收購公司的財報。我前天就交給蕭姐了,結果她給錯了資料,這份真實數據還留在手里,沒給投資顧問看過。」
我粗略掃了一眼,立刻給江政初發了消息。
「等一等。」
這份資料里有幾個問題,可能需要重新做評估。
說不定,江政初可以用更低的價格收購過來。
江政初推開門走出來,「綿綿,怎麼了?」
小姑娘抱著資料,「江總,財報出問題了。」
江政初身后,跟著出來幾位老板,「江總,事情談一半了,您不會出爾反爾吧?」
我走過去,接過小姑娘手里的資料,又借了一支筆,趴在茶幾上圈圈畫畫。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份粗略的報告擠在資料空白處。
前后賬務造假,小紕漏太多,只要細心看,就能看得出來。
這種手段,無非是想江政初收購的時候,多給點錢。
我坐在沙發上,無聲地對幾位瞞天過海的老板放冷箭。
江政初看完,突然笑了,「白紙黑字,幾位認不認?」
幾位老板目光閃爍,「江總,你……你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嘛。她看起來大學沒畢業,懂得有專家多?」
是沒專家多,但是也不是傻子。
「哦,那就讓我司的顧問老師重新做一下評估。時間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幾位老板立刻軟了身子骨,「別啊,江總,價錢好談嘛……」
「折半。」
幾位突然像吞了死蒼蠅,面面相覷。
「您……您不能這樣……這……太黑了——」
「那我去找顧問——」
「別!一半就一半!」他們一臉肉疼,「江總,價格定了就別改了,快快簽合同!」
大廳空了,只剩下我和小姑娘。
她有些崇拜地看著我,「你懂得好多啊。」
我眨眨眼,「以……前……學……過……一……點兒。」
她一愣,「姐姐,你說話為什麼這麼慢?」
「心……理……問……題。」
她兩眼冒光,「哇,那咱們江總真是了不起,他對您一定很有耐心。」
當初,我媽帶著我嫁給江政初爸爸的時候,我就已經有這個毛病了。
那時候我還比較自卑,不敢跟江政初說話。
他在學校是天之驕子,成績名列前茅。
我呢,考試寫個名字都要幾分鐘,回回吊車尾。
要不是數學成績好一點,連個大學都考不上。
在學校時,江政初從來沒有主動跟我說過話。
我以為他是嫌我給他丟人。
直到后來,我在小巷子里被人欺負了。
江政初一腳踹倒了油桶,「你們敢他媽動她一下試試?」
好學生江政初第一次為我跟人打架。
回去臉色掛了彩,被家長和學校一頓狠批,我才知道,他上學放學一直跟在我后面。
從那以后我就開始喜歡他了。
我也沒想到,他能喜歡這個樣子的我。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告辭,「姐姐,那你要去看心理醫生啊。祝你早點好起來!你很棒的。」
10
小姑娘的話在我的心里生了根。
回家的路上,我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江政初從資料里抬起眼,「綿綿,想什麼?」
腰窩一癢,我頓時僵住身子,驚恐地回望著他。
這可是在車里啊!
司機識趣地升起了擋板。
資料被江政初隨意一掃,掉了一地。
我被他抱過去,坐在腿上。
「從剛才起一直不說話,想什麼?」
我雙手撐在他胸前維持平衡,熱度隔著襯衣一絲不落地透出來。
我紅透了臉,「沒……」
江政初的側臉沐浴在陽光里,驕矜尊貴。
只是眼尾出微微透著一絲疲憊。
看來今天的生意也耗費了他不少的心思。
「你……累……嗎?」
「累,」江政初打蛇上棍,手掌貼在我后背,將我壓向他。
「綿綿,給我安排這麼多工作,好狠的心。」
我無聲地望著他。
這不是他自己要求的嗎?
這也能賴我?
驟然拉近的距離,讓空氣急速升溫。
江政初眼神漸漸變得暗沉,輕輕一探,便銜住了我的唇瓣。
「別動,寶貝,充會電。」
……
江政初正值青壯年,精力旺盛。
工作起來,可以連軸轉。
所以當我能休班,已經是七天后了。
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醫生詳細地了解了我的情況后,給出了意見:
「想根治這個疾病,得先找到源頭,愿意跟我說說你的過往嗎?」
「我……記……不……清……楚……了。」
只知道,那段記憶不太美好。
醫生點點頭,「那……試試催眠?」
「好吧。」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聽著滴答的鐘聲,陷入了黑暗。
起先幾次都沒什麼效果,后來隨著精神漸漸放松。
水滴從管道上滴落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我好像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
睜開眼,一束微弱的光穿入室內。
風扇呼呼轉動。
我……被關在什麼地方。
「你想出去嗎?」
旁邊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
我望過去,雖然看得清五官,卻記不住臉。
他蹲在我面前,又問:「想出去嗎?」
我點點頭,「想。」
「那好,待會我逃跑的時候,你不要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