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瘋了。
6
我被江政初揪回了酒店房間。
伴隨著砰一聲,門關上了。
江政初一把把我扔在床上,冷笑,「這麼迫不及待地給自己找個嫂子?」
都說喝酒會令人遲鈍。
我對著他,露出祥和的笑容,「嗯。」
心底樂開了花: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他好像被氣狠了,不怒反笑,「那不如,你自己給自己當。」
一句話把我的 CPU 干燒了。
見我一臉困惑,江政初冷笑一聲,「別想了,小白眼狼,料你也想不明白。」
說完,他拉開領帶,隨手解開外套,丟在旁邊的椅子上,又站在我面前,開始慢條斯理地挽袖子。
莫名有種吃正餐前的儀式感。
是,我反應不過來,不過從他的態度來看,剛才是在罵我。
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悶不作聲地掏出手機,點開屏幕,噠……噠……噠……噠……
動作從正常的 0.1 倍速提到了罕見的 0.5 倍速。
江政初瞇了瞇眼,「你在干什麼?」
當然是刪情書。
他一低頭,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以一秒 2 個字的速度消失的情話,突然炸了。
「江綿綿,你敢刪!」
我怎麼不敢,手指速度提到了 0.75 倍。
噠噠……噠噠……
江政初原本和煦的臉色徹底沉下來。
他突然拎起我,放到電腦前,熟練地登錄了網站,點進「我的關注」。
賬號「綿綿」孤零零地躺在他的關注列表里。
幾秒鐘后,界面上出現了我連載三年的情書。
我攥著手機的手抖了抖。
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政初好整以暇地將我圈在懷里,好聞的冷松木香從身后淡淡飄來,
「吊了我三年,你說不寫就不寫了,江綿綿,我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
我嚇傻了。
他……他怎麼知道的?
室內安靜下來。
我像個木頭人,呆呆站在他懷里。
紅著臉,矢口否認:「不……不是我寫的。」
「哦,不是你寫的。」江政初語氣悠悠然然,一副看我怎麼狡辯的樣子。
我改了口,「不……是……寫……給……你……的。」
他輕哼一聲,「嗯,又變成不是寫給我的了,繼續編。」
我都快哭了。
畢竟預感告訴我,如果不把這事搪塞過去,我可能要為當面刪情書的事情付出代價。
腦中靈光一閃,我匆忙調出和「烈火烤綿綿」的私聊記錄,
「我……有……男……朋……友,三……年……了。」
江政初替我把頭發勾到耳后,了然一笑,「你叫他一聲,看他答不答應。」
我背過身,給「烈火烤綿綿」發了個消息:「幫我個忙,給我當一會兒男朋友。」
叮咚。
我身后江政初的電腦屏幕蹦出了一個彈窗:
您關注的用戶「綿綿」發來一條私信:幫我個忙,給我當一會兒男朋友。
嗤……
江政初不輕不重的嘲笑聲,自身后傳來。
他輕輕貼近我耳后的位置,低啞性感的聲線撩撥著我脆弱的神經。
「你跟我談了三年,我怎麼不知道?」
空氣變得微微燥熱。
「烈火烤綿綿」五個大字不斷在我腦海中盤旋、沖撞。
仿佛此刻,他滾燙的熱度,真的要烤了我……
我抖成了一團,慢吞吞地蹲下身子,想趁他不注意土遁。
江政初簡簡單單一個抄底,我就被攔腰提起,撞進他懷里。
他像一個狩獵成功的惡魔,露出一個危險又和煦的笑。
「小騙子,寫不完,今晚就別睡了。」
7
寫情書被正主抓包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就是此刻,江政初坐在我身后,親自盯著我把剛才刪掉的字打回去。
他兩只手臂剛好可以撐在我兩側的桌子上,挽起的袖子露出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
江政初不緊不慢地叩著桌面,「慢慢來,多慢我都等著。」
可是黑俄羅斯的后勁十足,還沒一會兒,我就開始頭昏腦脹。
光標卡在最后一句表白語那,就再也寫不下去了。
江政初見我蔫噠噠的,沒什麼精神,把我轉回去,面對著他撓撓下巴。
「醉了?」
是醉了。
看著他這張臉。
這具完美的身軀。
還有藏在眼鏡之后,幽深冷靜的眼睛,我的理智已經被酒精掀得一干二凈。
意識上,已經把他撲倒,并吃干抹凈了。
行動上,脖子一軟,腦袋失去了支撐,像個小錘,咚撞進他胸口。
「我……勸……你……束……手——」
江政初沒給我說下去的機會,捏著下巴柔和地撞開了我的防線。
灼燙的酒意夾雜著綿軟的曖昧。
很快,我就化進一片炙熱里,因缺氧,眼前綻放出絢爛的煙花。
全身力氣都吃在了江政初身上。
他松開我,盯著我急促呼吸的嘴,問:「情書最后一句是什麼?」
我臉紅了。
「喜……歡……你。」
「誰喜歡我?」
「我。」
他目光暗沉,盯著人心里發慌。
我慢吞吞地貼近了些,手挪到他的扣子上。
江政初見我的動作,眉尖兒微微一挑,喉結滾了下,坐著沒動。
一雙眼睛就落在我紅潤的臉上,頗有耐心。
儼然就是一副大灰狼坐等小白兔上套的情形。
但是這份耐心,在我的努力下,宣告耗竭。
江政初閉了閉眼,隱忍到極致,才握住我的手,音色低啞,「綿綿,給你三秒鐘,解不開,就換我來。」
三秒鐘太欺負人了,明知道我反應慢。
我急得緊蹙著眉,剛要說「不行」,江政初一把抱住我,往大床走去。
「三秒鐘到,綿綿,換我欺負你了……」
由于睡前接觸了大量信息,晚上我做起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