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出一個笑容:「姐姐,能換嗎?」
「能,怎麼不能?」
我扯出笑容看著她歡喜地抱著棋盤。
昭和照例打秋風,等她走后,我便把衣服賞賜給了院中打掃的婢女。
吩咐她穿上做事。
然而不到半天,就有人過來通傳。
那個婢女身上起了好多紅疹,還止不住地想抓。
此時臉已經被她抓破了,看起來又惡心又恐怖。
我笑了笑,想必我那棋盤也發揮作用了吧。
真是讓人期待啊!
3.
昭和向來怕冷,又是大雪紛飛的時節。
她睡午覺時,總會用銀絲炭將宮殿烘得熱熱的。
而那「棋盤」就在此時發揮作用。
白棋中的蟲卵受熱孵化最喜食毛發,黑棋則愛吃血肉。
我想我還是太善良了。
竟沒讓人給她下個迷藥什麼的,讓她在睡夢中被蟲子啃食殆盡。
不過沒關系,好事多磨嘛。
夜宴開始之前,我坐在梳妝臺前把玩珠釵,一個個試戴。
昭和就在此時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帷帽將她的臉遮得嚴實,朦朧間只看得到她紅潤的嘴唇。
我含笑看著再次未攔住人的宮女,目光意味深長。
而她嚇得抖了一瞬,下一秒她撲到昭和腳邊跪著哭求。
「起開!昭陽你個賤人!竟如此害我,我要弄死你!」
昭和一腳踢在宮女的胸口,卻沒踹得開她,顧不得這些,她伸出手就要來抓我的臉。
我后退幾步,任由她張牙舞爪,卻碰不到我分毫。
她被嬤嬤們架著,漸漸脫了力。
「妹妹此話何意?」我皺眉冷下了臉。
「你還有臉問!你送給我的棋盤是吃人的蟲子,你分明是想害死我!」
「送給你?我可沒送,那不是妹妹你想要,拿著衣服來換的嗎?」
「你!」
我挑眉看著她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卻又拿我無可奈何。
不去找父皇母后主持公道,卻跑我這邊鬧,分明是心里有鬼!
前來送衣服的是她,想要棋盤的也是她。
她又有什麼立場什麼資格來追究我的責任?
「對了,你剛剛罵我什麼來著?賤人?」
我蹲下看著被壓在地上的昭和笑得溫柔:「以下犯上,我可不能任由妹妹一直犯錯啊,咱們是姐妹還好,若是到旁人面前還這般無禮放肆……為了妹妹好,姐姐就代父皇好好教教你規矩吧?」
昭和一愣,抬頭看我,眸中滿是怨毒。
「你敢!」
而那些嬤嬤躊躇地看著我,卻不敢動作。
「打二十掌吧。」
我丟下命令,回了梳妝臺前去描眉。
身后卻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
我回頭,就見到昭和那光溜溜的腦袋和受了傷的臉。
看起來不深,應該是被咬痛了醒得及時。
她怨毒地瞪著我,嘴里被懂事的嬤嬤塞了帕子,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嬤嬤看了我一眼,見我并未發話,便開始掌摑昭和的爛臉。
她放輕了手法,可畢竟是做慣了粗重活計的嬤嬤還是打得昭和歪了腦袋。
清脆的巴掌聲和昭和被打發出的叫聲,可真悅耳。
我跟著聲響打著拍子,心情好極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身后的聲音漸漸停了。
我拿著梳妝臺上幾只不喜歡的珠釵走到昭和面前。
此時她再也不復高傲,臉蛋紅腫,流著眼淚仰視著我。
我笑了笑,將手中的珠釵塞進她的手心,聲音一如往常般溫柔:「棋盤是九妹妹送來的,你又與她不對付,我便沒說,誰知你就單單看上了它。
」
「不知是她知道你愛來我這邊,還是想害我,卻是讓你受了苦。」
「這些就給妹妹賠罪了……」
這一段話將仇恨轉移了許多,畢竟昭和最愛的可不就是她的這張臉。
何況我也沒說謊。
棋盤確實是九妹妹送來的,在上一世的開春,差點就讓我中招。
就讓她們狗咬狗去吧。
然而話沒說完,昭和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了出去,心有余悸地瞪了我一眼。
「怎麼了?姐姐教你規矩你有所不滿?」
我冷著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視著我,力氣大得好像要捏碎一般。
她疼得齜牙,驚恐萬分的臉上終于有了害怕的神色。
我這才將她甩在地上冷哼一聲:「這次是小懲大誡,再有下次,你沒的,可就不只是一張臉了!」
她支著身子爬了起來,環顧一周,滿臉淚痕地撿起地上的帷帽跑了。
望著她驚慌失措的背影,我站起身,也跟著看了一圈。
父皇的寵愛,尊貴的地位。
是福也是禍。
4.
夜宴設在涌泉宮,這里三面環水,原是夏日栽種荷花的地方。
此時因為炭火充足,湖面只有一層薄冰。
燃起煙花來水天相映分外好看。
我穿著一身月白色宮裝姍姍來遲,遙遙就看到有人在高臺上沖我招手。
那是我親愛的二皇兄和九皇妹。
他們一個溫潤如玉,一個秀美俏麗,用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欺騙著世人。
我回了個淡淡的笑容,順著昭華的手過來。
而我新得的大宮女彩環體貼地為我在位置上放下軟墊。
二皇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沒問出口,離開去了皇子一席。
昭華親昵地拉著我的手,一派天真單純。
「皇姐,聽說這外邦王子長得可俊俏了,我們等會可要找個好位置離得近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