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送我帶毒的衣裙，我便毀她絕世容顏。

皇兄欲置我于死地，我便叫他痛不欲生。

我是他們心目中的魔鬼，可我偏偏受萬民敬仰。

1.

夜晚的昭陽殿靜謐得有些可怕。

尤其是那些宮人，總是下意識地觀察我的動向。

整座宮殿就像是被監視的囚籠。

我冷笑一聲，隨手就將放在近前的琉璃盞摔在地上。

我赤著腳下了床榻，渾身只著一身褻衣。

我的大宮女過來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而是滿滿的責備。

「公主，這可是二皇子送給您的，怎麼能輕易就摔碎了呢！」

她蹲在那些碎片面前，心疼不已，撿起來試圖拼好。

我笑了笑，跟著她蹲下。

卻不似以往，犯錯時向她撒嬌依賴的模樣。

而她還沒察覺，嘴里喋喋不休地在我面前念叨著。

她真正的主子是皇兄，自然珍惜他的東西，重復地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好。

我跟著她撿起一塊碎片把玩：「原來，你知道我才是公主啊。」

她的動作一頓，抬眼就對上我森寒的目光。

她扯出一個笑容，臉色有些泛白。

終于意識到語氣有些不對。

身為一個奴婢以下犯上，這可是大罪。

好似料定了我不會罰她，她只是跪在那邊低聲認錯。

可她的臉色毫不在意：「奴婢不敢。」

不敢還是不想呢？

我拿著碎片沿著她的臉部輪廓輕輕劃到下巴處，還未真正做出什麼，下面卻是跪了一地。

「請公主息怒，茉莉姐姐不是故意的！」

呵，又是這出。

每當她們犯錯，總是會有一群人跪下求情。

表面上勸誡求饒，實際上卻是利用我的善心對我進行要挾。

上輩子的我太傻了，竟會對這些背主的人產生憐惜，一次次原諒她們。

眼角余光瞥見那位深得人心的大宮女，她跪在那里顯得異常乖順。

可她嘴角上揚的弧度，仿佛已成定局，她勝券在握。

堂堂的嫡公主被她拿捏在手心，她多威風啊！

我笑了笑，將那塊尖利的碎片一把捅進她的喉嚨。

溫熱的鮮血涌了出來，迸發到我的手上、衣裙上。

染紅了一大片。

我摸著她不敢置信的小臉佯裝生氣：「看，你弄臟了我的衣服呢，你說說該不該受懲罰？」

她震驚過后捂著自己的脖子拼命反抗，還想掙扎著求饒。

淚水劃過她蒼白的小臉，分外可憐。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得溫柔，手上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

「噓，夜深了，不要吵到父皇母后休息哦。」

她掙扎的幅度小了下去，慢慢沒了氣息。

望著她死不瞑目的雙眼。

我一愣，然后笑得更加開懷。

再次抬首，瞥見那些跪著的宮人臉色慘白如紙，戰戰兢兢地抖動著身子，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臉上被蹭到了茉莉的血，十分黏膩。

此刻我應該很嚇人吧。

于是我扯出一個溫和恬淡的笑容，一如往常般溫柔以作安撫。

而她們抖得更狠了。

「看……這不就聽話多了嗎？」

2.

第二日早上，那些宮人規矩了許多。

那雙玻璃珠子再也不敢亂看，專注于盯著腳尖。

我勾了勾唇角，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捏起一顆白玉棋子，自娛自樂。

宮殿外傳來熙熙攘攘的嘈雜聲，以及嬌斥聲。

一個小丫頭被人推了出來，她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求饒。

「是五公主殿下，奴婢實在是攔不住。」

我笑了笑，揮手示意她退下。

她立馬爬了起來，眸光濕潤，感激得像撿了一條命一般慶幸不已。

看啊，人就是賤。

對她們好言好語時，她們敷衍我拿捏我。

真正地動了氣，她們反而生了好感。

宮殿進來一位身穿華服的嬌俏女子，正是我那位頂好的妹妹，昭和公主。

一進門就開始朝我抱怨著，可那雙杏眼在接觸我面容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恨。

「皇姐，那些狗奴才連我都敢攔，你真該管管她們了！」

我笑得溫柔，無奈的雙手一攤：「那怎麼辦呢，要不你下次讓人通傳？」

「你就寵著她們吧！」

她語氣調侃，看我的神色卻有些不屑。

左搭右搭地胡侃了一通，最終將目光定在我手邊的棋盤上。

「姐姐，你這棋盤可真好看！不如就送給妹妹吧！」

她眼中冒著精光，愛不釋手地摸著把玩。

不一會就賴在我身上搖著我的胳膊撒嬌，眼中的貪婪都快溢出來了。

我抽出手臂，緩緩地搖頭。

她的動作一愣，顯然沒料到我會拒絕，立馬癟著嘴巴佯裝生氣。

「拿東西來換。」

我悠閑地吃著宮女送上來的茶點，不緊不慢地挑眉看她。

「皇姐真小氣！」

她抿著嘴皺眉，然后想到了什麼，瞬間展開了笑顏。

就像是無害而嬌憨的鄰家小妹。

她從身后宮女的托盤中拿出一套精美的宮裝，向我展示。

嘴里不住地夸贊著：「姐姐，這可是我母妃親手做的宮裝，定能讓你在宴會上一鳴驚人，我想要，母妃都不給我呢，哼，母妃偏心死了！」

我看得好笑。

原先我也真的以為這對母女是深宮中難得的溫暖……

我看著她，沉默不語。

到底是個小姑娘，再是早熟，做了壞事也會感到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