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
明旭的合作授權公司,每一次都有江家的元啟。
江父也知道了這件事。
在日漸頹廢的孟家和欣欣向榮的明旭之間,他選擇了明旭,并假裝不知道孟思月在針對孟家。
他甚至來提點我:「牧言,既然明旭有思月的參與,你作為她的丈夫,也可以幫她處理明旭的事務……畢竟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意思是讓我借著孟思月丈夫的身份,吞并明旭。
我一邊說好,一邊轉頭就把江家的資源全都介紹給了明旭。
孟思月回孟家那一天,無人敢攔。
孟家被孟思月的明旭吞并了,成了人人皆知的事情。
憔悴了許多的許如寧臉色慘白地看著她,孟母看上去有些憤憤,可率先低頭的孟父卻拉住了她,格外謙卑地說:「小月,以后我們家的公司就交給你了……」
曾經命令孟思月嫁給我的男人臉上有不甘也有恐懼,有后悔也有憤怒,失望地質問許如寧:「明明我從小就精心培養你,你除了勾引男人什麼都沒學會,你有半點比得上小月嗎?!」
寄予厚望的假女兒居然偷偷轉移資產送給許家,棄如敝屣的真女兒只花了三年就把自己踩在腳底。
孟家終于認清了事實——被他們放棄、無視的孟思月,是一個可以屢屢突破國內技術壁壘的天才。
是本來輕而易舉就可以帶孟家走上頂峰的希望。
而他們親手扼殺了這個希望。
孟思月看著眼前的鬧劇沒有說話,明明還是那張秀美柔弱的臉,明明還是不太愛說話的清淡模樣,可她眸光一覷,已經有了上位者的壓迫感。
風雨飄搖的京城經歷了一場大洗牌,唯一全身而退的,就是被我徹底掌權的江家。
我對搞事業沒多大興趣,和江父建議要不干脆把江家拱手讓給孟思月,氣得江父怒罵我不孝子,江母更是白眼一翻,馬上就要暈倒。
我趕在她暈倒之前溜了。
「月月,」晚上去接孟思月的時候,我問她,「我不想努力了,可以吃你的軟飯嗎?」
她眼眸亮晶晶地看著我,撲哧一笑,難得露出一點屬于少女的靈動。
然后她說:「好啊。」
許家被曝惡意換子,這件事在圈子里引起了軒然大波,許如寧被趕出了孟家。
搜集到充足證據的孟思月毫不猶豫地舉報了他們,他們入獄前,許如寧來求孟思月,哭得楚楚可憐:「思月,我求你了,他們畢竟養你到這麼大……」
一旁的莫楓神色復雜,望向許如寧的目光已經不復當初的愛意。
他喜歡許如寧,有一部分原因當然是許如寧背后的孟家——如今孟家已倒,許如寧的名聲也臭了,想要英雄救美的莫楓被家族頻頻警告,早已沒有最初為她出頭的堅定。
孟思月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然后說出了一種藥物的名稱。
許如寧哭泣的聲音停止,表情巨變。
「據我所知,這種藥屬于違禁品,全京城的銷售途徑我都查了一遍,」孟思月又說出了一個名字,「……最大的供貨商,還有一條在緬甸的線。」
「多行不義必自斃,」她說,「這幾年許家發跡也很快,許小姐自稱挪用公款,但有一筆賬目怎麼對都對不上——你應該知道,如果沾染上了那種東西,不是我說什麼就能改變的。
」
許如寧面色蒼白,轉頭踉蹌著離開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絕情了,」孟思月說,「……其實,我本來沒想過要再追究那些事了。」
「被傷害的人是你,」我看著她,「思月,追究到底是你的權力。」
她輕聲問:「你是江牧言嗎?」
她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被發現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更何況,我從來沒想過掩蓋。
我想了想,很嚴肅地問:「我說不是,你會把我上交給國家嗎?」
她被我逗笑了:「……如果我要上交呢?」
「那記得實名上交,」我彎眼看著她,毫不在意地說,「說不定研究出什麼成果,還可以給你頒發個勛章。」
她怔怔地看著我,黑白分明的眼睛逐漸溢滿了亮閃閃的情緒,隨后她也彎眼笑了,柔軟的指尖捏了捏我的掌心。
孟思月不喜歡喝酒,但是因為工作,偶爾也不得不喝酒。
我每次都會去接她,她的合伙人從一開始的震驚到之后的奇怪,再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
我再一次搭著她的肩膀回家,嫻熟地站在浴室門口幫她擠好牙膏。
腰間陡然一熱,我在鏡子里看去,只見臉頰被熏得微紅的孟思月像一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了我的身后,兩條白皙的手臂環著我的腰,黏糊糊地踮起腳,湊到我耳邊喊我:「江牧言。」
她故意壓低了聲線,聲音又軟又輕。
我:「……」
我的耳朵又變得通紅,抿著唇把她扯下來,耐心地說:「月月,刷牙了。」
她的眼睛霧蒙蒙的:「你……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來江家那天……」我說,「別笑了,快刷牙!」
「那你叫什麼?」她一邊刷牙一邊看我,鼻尖沾了牙膏沫,有一種和平時截然不同的呆萌,「我是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嗎?」
「也是唯一一個,」我幫她擦了擦鼻尖,「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應該就叫江牧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