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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喪尸王走了。
我打開地堡的門,和阿斧一起去接他。
他閉眼躺在空蕩的地堡里。
白色光亮的瓷磚反射著豪華吊燈的影子,他穿著寬松的紅色毛衣,如同躺在血泊里。他的皮膚白皙得有些病態,雙肩瘦削卻寬闊,他的毛衣在肩膀處勾破了一道,隱約露出凸出鎖骨。
我不受控制地伸手摸上那鎖骨。
他如同第一次見面那樣,猛地睜開眼睛。
不同的是,這次他將我拉到懷里緊緊抱住,他說:「我們應該有個了斷。」
喪尸王來來回回好幾次了,他已經受不了了。
我吻在他的喉結上,說:「好。」
我們想干票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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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幾個基地買了好多石油。
然后開著越野車直奔喪尸王老巢。
憤怒的喪尸王從老巢里沖了出來。
身后浩浩蕩蕩地跟著一串喪尸群。
我們把車停在一個高高的山坡上。
山坡下是提前挖好的巨坑。
阿斧在黑夜里舉著火把,如同傳遞希望火炬的使者。
阿刀說:「跳。」
喪尸王身后的喪尸群如同下餃子一般往巨坑里跳。
阿斧手中的火把丟了下去,點燃了巨坑里的石油。
火光照亮了天際。
把整個末日的黑夜都照得亮起來。
喪尸王氣憤地嘶吼。
可那些喪尸還在往下跳,如同飛蛾撲火。
我在旁邊哈哈大笑:「好美。」
如地獄鬼火消滅一切孽障。
又如末日殘陽勾勒出我們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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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尸群不受控制地往下跳。
喪尸王主動向我們發起了攻擊。
我坐在車頂上觀戰。
阿斧拿著斧頭。
阿刀舉著刀。
一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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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尸王的攻擊力很強。
即使只有他自己。
阿刀和阿斧身上掛了彩。
阿斧也砍了喪尸王好幾下。
最后喪尸王似乎想到了什麼,直奔我而來。
「公主!跑!」
在阿刀和阿斧的驚呼聲里。
喪尸王咬破了我的手臂。
阿刀的刀刺進了喪尸王的心臟。
阿斧的斧頭砍向喪尸王的脖子。
他閃躲了一下,又給了阿刀一口。
可咬完阿刀,他就像吃了什麼毒藥一樣,抽搐著倒下了。
一點點化為灰燼……
我在劇痛里倒下,腦子里想的都是:喪尸王為什麼不直接咬阿刀呢,非要讓我也疼一遍,還有阿刀的血可真毒啊,喪尸王都能藥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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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斧抱著我上了車。
阿刀開車疾馳在黑夜里。
路過各大基地,到處都是罵聲。
「公主和她的兩條瘋狗又來了!戒備戒備!」
「大晚上開車這麼猛你們找死啊!」
「靠那邊怎麼著火了,好大的火光!」
「是路過?怎麼跑了?」
「公主帶著她的兩條瘋狗半夜縱火,放完就跑啊!」
「老大,他們可能是來炫耀新車的,據說之前還買了好多石油。」
「大晚上的誰看得清他們的破車啊!」
阿刀將油門踩到了底。
一路沖回了基地直奔小別墅的地堡。
阿斧抱著我跟在后面:「公主,別睡別睡,快好了。」
我感覺很糟糕。
身體一會熱一會涼,偶爾還會抽搐,渾身的筋脈都在疼。
不過他們這麼著急干什麼,他們一開始不就是想讓我死嘛。
我哭了:「阿斧,我好疼……」
阿斧緊緊抱著我。
阿刀在瘋狂找尋著什麼,我聽見有丁零咣當的動靜,摔碎了什麼又打破了什麼。
阿斧突然放開了我。
他也開始抽搐,我在一片灰色的視野里看到他也痛苦地倒在地上。
我們好像,都要變喪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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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有什麼針劑打入了我的身體里。
又好像有雨滴落在我的臉上。
不是雨滴,咸咸的。
阿刀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別死,你們別死……對不起……
「我寧愿永遠躲在地堡。
「我錯了,我不該去找喪尸王。
「你們,不要死。」
阿斧喘息著:「這次先離開的或許是我。謝謝你們,沒有拋棄和背叛。」
而我在哭:「阿刀,好疼。但是謝謝你們,沒有讓我孤獨地死去。」
手臂的傷口如灼燒般疼痛。
可我卻并沒有那麼害怕了。
有阿斧跟我一起上路。
阿刀還會埋葬我們的身體。
我不會連死去都沒有人在意。
真好。
謝謝你們。
……
阿刀哭得撕心裂肺:
「我給你們打了我之前的針劑,你們不會死的,不會的。
「公主,起來,我要跟你跳舞。
「阿斧,起來,我們還要一起去報仇。」
……
我感覺有些呼吸不過來了。
思緒在漸漸遠去。
阿刀不哭了。
他擦干眼淚:
「如果你們死了。
「我就把基地交給教授。
「然后下來陪你們。
「地堡的東西都給他們了。
「但是一定要把我們的名字刻在碑上。
「我要讓所有人銘記,公主和她的兩條瘋狗。」
我們的瘋狂,一如這荒誕的末日。
……
*
公主和她的兩條瘋狗拯救了末日。
他們殺了喪尸王。
滅了喪尸群里的大半喪尸。
阿刀的藥劑雖然有副作用,卻能夠拯救一部分被咬的人。
公主和阿斧躺在地堡里沉睡。
阿刀在等著他們醒來。
基地里大部分事情都交給了教授。
而教授,奔波忙碌在幾大基地的合作盟約里。
阿刀說:「我們屬于黑暗的秩序,而光明的到來,需要有光明的人去做。
」
*
阿刀剛剛送走了來取物資的人。
他走進地堡深處,幫公主梳理的頭發:
「一個月了,再不醒來頭發都打結了,公主會越來越丑哦。」
公主的手指動彈了幾下。
阿刀立馬握住她的手。
身后傳來幾聲咳嗽聲。
阿刀回頭,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
「好久不見,阿刀。」
而他手中,公主的食指,輕輕勾住了他。
……
-完-
嗚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