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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給了我未婚夫》第6章

他面前的茶案上,還放著一個一米多長的木盒子。

沈沛芝購物回來,心情正好。

看到陸延塵,頓時笑成了一朵萬壽菊。

傭人自覺地從她手上接過大包小包,放在靠墻的長條桌上。

「老公你回來啦,我可想死你了。」

沈沛芝扭著小腰,往陸延塵懷里撲。

只是還沒挨著陸延塵的身,就被卷成一團的文件抵住了。

「都出去。」

陸延塵薄唇輕啟,向傭人發號施令。

傭人眼觀鼻鼻觀心,彎腰頷首去前院了。

沈沛芝保持著身體前傾的姿勢,一臉羞澀。

大抵以為陸延塵想跟她做羞羞的事,所以才遣散旁人。

我目光落在陸延塵臉上。

從微表情來看,如果沒猜錯——

沈沛芝是想死了陸延塵,

但陸延塵現在,大概是真的想讓她死。

「我想知道——」

陸延塵掃了眼沈沛芝買的東西,悠悠開口。

「你到底是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我的錢呢?」

他語氣很輕,擲地卻有如萬鈞。

沈沛芝臉色大變。

「老公,你……你在說什麼啊……」

「我……我當然是更喜歡你的人啊……」她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陸延塵沉默了一會,突然輕笑出聲。

「是嗎?」

他目光輕飄飄的,「就算喜歡我的錢也沒事——」

「不過我希望你是因為喜歡我的人,才喜歡上我的錢。」

「不是的,比起你的錢,我更喜歡你這個人!」

沈沛芝著急忙慌表忠心。

「呵,這麼不經逗,瞧你嚇得。」

陸延塵的手撫上沈沛芝的臉,輕輕拍了拍,「笑一個。」

舉止輕佻浮夸,像逗貓一樣。

是我無比陌生的樣子。

沈沛芝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只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了,不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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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塵視線轉移到茶案上的木盒子上,「送你的禮物,打開看看。」

沈沛芝愣了一下。

「禮物,送我的?」她面向茶案,蒼白著手指打開木盒子。

「討厭,送禮物都這麼別——」

剩下的話被扼死在喉嚨里。

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根帶血的棒球棍。

沈沛芝用來打暈我的那根棒球棍。

11

「不——」

沈沛芝尖叫著打翻了木盒子。

盒子傾倒,里面的棒球棍滾落到她腳邊。

「不會的……不會的……」她臉上血色盡失。

「說吧,你到底是誰?」

陸延塵目光森冷,如索命閻王。

沈沛芝抖了幾抖,狠狠咬了下嘴唇。

「延塵,你在說什麼呢,我是你的妻子沈沛芝啊……」

她沖陸延塵笑了笑。

看來,是打算來個抵死不認。

「沈、沛、芝?」

陸延塵一字一句,嘴角噙著笑。

「我認識的有兩個沈沛芝,不知你是哪個?」

他將手中文件往茶案上一丟。

文件共有兩份,因為慣性錯開軌跡。

封面上都是「沈沛芝」。

只是有一份標注了曾用名南鈺,一份只是沈沛芝。

「看看吧。」陸延塵招呼。

我好奇心驅使,率先飄了過去。

沈沛芝捏著拳頭在原地呆坐半天,最后咬牙撲到桌子前,打開了「南鈺」那份文件。

我猜,她可能想從中找出破綻,為自己換一線生機。

可惜大廈將傾,從她處理掉我的那一刻開始,她面臨的就是死局。

文件一頁頁翻了過去。

我趴在沈沛芝肩頭,回顧了我過往一生。

前十八年,我雖活得艱難卑微,卻仍是我。

后七年我和沈沛芝纏繞糾葛,經常忘了自己是誰。

沒想到,陸延塵精準地將我和沈沛芝區分開來了。

讓我既詫異,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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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鈺……

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兩個字,我鼻頭一陣酸澀。

我是南鈺。

然而世人都只知沈沛芝,無人識得南鈺。

唯一一個知道我是誰、從哪里來的,是外婆。

她懂我累、知我苦、護我半生。

至死都沒能將我放下。

我是她的鈺丫頭,是她一個人的鈺丫頭。

可她不知道,她的鈺丫頭七年前就失了名姓,變成了一個傀儡。

翻完我的生平,沈沛芝魂都沒了。

她頹廢地坐在原地,指尖在紙上摳出了幾個窟窿。

突然,她像是中邪一樣,不顧形象地抱頭往外跑。

大門右側走出兩個身穿藏藍制服、肩綴徽章的執法人員。

門神一樣堵在門口,堵死了沈沛芝逃亡的路。

沈沛芝呆在原地,站成了一截木頭。

12

「偷梁換柱的把戲好玩嗎?」陸延塵開口了。

他語氣平靜,眸底卻醞釀著風暴。

沈沛芝渾身無法自抑地抖了抖,沒吭聲。

太陽沉下地平線,夜色從窗戶慢慢爬了進來。

黑暗將所有人挾裹。

沒有人去開燈。

陸延塵整個人浸泡在黑暗中,像一頭蟄伏的獸。

明明是那麼危險,卻讓我忍不住想靠近。

我飄到他身邊,在沙發上卷成一團,安靜地把頭埋進他懷里。

「不可否認你和她很像,幾乎以假亂真。」

「說實話,我本不想惡意揣度枕邊人,但你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

「五十歲就滿頭白發,被病痛摧殘折磨,吃藥如吃飯,你管這叫幸福?」

「我的阿沛夜夜以淚洗面,恨不得將病痛轉移到她身上,而你——」

陸延塵發出一聲極短促的笑。

「同樣的一張臉,為什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最可笑的是,你假冒她,居然不知道她的外婆已經不在了……」

聽到這里,沈沛芝目瞪口呆。

陸延塵彎腰,撿起地上的密封袋。

「沈沛芝,生而愚昧不是你的錯,但你不該在我頭上動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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