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菇蕓到底有父母撐著,我把她和盧歡暗中勾搭的證據放在網上,很快就炸鍋了。
據說,鄧菇蕓當眾被她那個當領導的爸爸狠狠抽了一頓,然后把人押回家關禁閉,外面的債讓他們這個殷實的家賣掉了一套房子,才算清掉外債。
鄧家會幫女兒擦屁股,但不會為盧歡收拾爛攤子。
我給盧歡發短信,讓他來麗晶酒店的樓頂。
盧歡來的時候臟兮兮的,看不出是從前那個白凈斯文的男人。
「余薇薇……」他又恨又怕地看著我。
「簽字離婚吧,你的那些債我替你解決。」我帶來了離婚協議。
哦,還有兩個保鏢。
我膽子小,不敢跟盧歡單獨相處。
「你騙我!!你把我騙得好苦!」盧歡喘著氣,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
我冷冷看著他:「這不是很正常嗎?因為你也騙我了呀。假死是不是特別好玩?沒看到我為你殉情,沒解決掉我的寶貝女兒,你一定很后悔吧?」
15
我成功看到盧歡臉上震驚的表情。
「你……」
「我沒失憶,但我也不能僅憑著你和小三的對話就將你繩之以法。」
這就是我最難辦的地方。
目前看來,盧歡最大的錯誤就是出軌。
所謂騙我殉情自殺,以及讓我女兒意外身亡,他都還沒來得及得手。
我笑了笑:「實話告訴你,我就是你的債主,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跟我簽字離婚,我免了你那些債務;要麼,你就等著我起訴離婚,反正我有時間耗得起,你就未必了。」
盧歡恨不得吞了我。
我卻看著他的眼睛,內心痛快不已。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反正選擇權在你手里。
」
最后,盧歡還是簽字了。他本來就是這種人,窩囊又心狠,短視又絕情,我當初為什麼那麼瞎,偏偏看上了他?
拿著離婚協議,在保鏢的保護下,我帶著盧歡去領了離婚證。
仔細查了查欠債明細,我發現盧歡最后還欠我八萬塊。
他爸媽怕自己唯一的兒子欠債坐牢,連老家的房子都賣了,還把這些年攢的積蓄都拿了出來,現在他們一家三口真是口袋比臉都干凈。
拿著離婚證,我離開了。
盧歡在背后喊我的名字:「余薇薇,我可以見一見女兒嗎?」
女兒?
他不配見。
我連頭都沒回,轉身離開。
后來,我也斷斷續續聽到盧歡的消息,都是朋友告訴我的。
他還是改不掉從前的毛病,沒兩三年的時間又欠了一屁股債,工作也找不到好的,整天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盧歡父母也對他徹底死心,老兩口準備回農村養老的時候,被盧歡逼著拿錢,雙方爆發了激烈的沖突,盧歡他媽死在了他的尖刀下。
盧歡因此入獄。
這是后話了,現在的我只想著快點斬斷這一切。
我賣掉了國內的房產,帶著錢離開這個讓我傷透心的地方。我要去國外跟父母和女兒團聚了,或許只有時間可以治愈一切。
在國外待了幾年,向洋時不時會過來看我。
我們一直是朋友。
期間,向洋結婚了又離婚了,也帶著一個女兒在身邊。
等我女兒大了,我父母也開始思鄉,我又帶著他們舉家回到原來的城市。買房搬家,都是我一個人,向洋知道后特地跑來幫我。
打點之后,我想請向洋吃飯。
我和向洋享用了一頓美味的晚餐,離開餐廳時,他用眼神暗示我:「這麼多年了,你就沒想過找個伴?」
「一個人挺好的,簡單。」
我再次拒絕了向洋。
再婚哪里有那麼容易,時間只能撫平傷痛,卻不能再次給我勇氣。
只能對向洋說聲抱歉了。
和他一起散步回家,經過一條橋時,我聽見橋下有人在吵架,聲音很大很粗魯。我仔細一聽,渾身頓住——這是盧歡的聲音。
我走到橋邊往下看,橋洞里面果然住著兩個人。
竟然是盧歡和鄧菇蕓。
他們就像兩個乞丐,跟一堆垃圾睡在一起,互相指責謾罵,罵的話讓人聽了都覺得臟了耳朵。
我冷眼看了一會兒,突然問向洋:「你有硬幣嗎?」
向洋給我掏了一枚一塊錢。
我把硬幣遠遠地拋給盧歡和鄧菇蕓。
兩人立馬不吵了,瘋了一樣去搶那枚硬幣。
我哈哈大笑,盧歡都沒認出我的聲音。
他還在橋洞下面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再給點唄?這麼一點買個饅頭都不夠呀。」
還沒說完,鄧菇蕓沖過來扇他巴掌:「把錢給我!」
兩人又扭打在一塊。
我饒有興致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和向洋離開。
回家的路上我心情大好,這大概就是人生吧,恐怕盧歡到死都不會知道,我曾經像打發乞丐一樣,給過他一塊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