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隨手放在了一邊。
以至于我一周后發現禮物還在他后備箱的角落沒被拆開拿出來。
他大概是真的忘記了,眼里閃過一絲疑惑,半晌才對我說了句抱歉,然后將宇航員擺在了他辦公室的桌子上。
當時以為是他忙所以才會忘記,如今才明白,之所以會忘記,是因為不在意。
視線變得模糊,有水珠砸在了屏幕上,心口很疼,疼得我幾乎需要用所有的力氣去抵抗,緩了片刻后,我安靜地往下繼續翻。
「生病了,相見你。」這是我們剛在一起兩個月時發的,那天他發熱了,我在醫院照顧了他一晚上。
我鮮少看見他脆弱的模樣,那大概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全身發燙躺在病床上怎麼也睡不安穩,嘴里一直在輕聲說著話。
我湊過去聽了會兒,只模糊聽見了幾句:
「為什麼不是我?」
「別走……」
「別走……」
我握住他的手柔聲對他說:「我在這陪你,哪里也不去。」
整個晚上,我坐在他身邊沒有離開一步,第二天胳膊麻了許久,也是從那天過后開始,他每次加班都會給我打電話,說想聽我說話。
我信以為真。
其實我也曾疑惑過為什麼在初遇的那個晚上,在我叫他名字的一瞬間他會立即放松下來。
在一起后我曾對他提到過這件事,那時窗外正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我們窩在沙發上看電影,他將我摟在懷里,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許久,他低聲輕笑: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吧。」
我想,他那麼努力地假裝愛我,一定很辛苦吧。
耳邊出現一瞬間的耳鳴,心臟處尖銳的疼不斷加劇,我垂眼看著屏幕,指尖停頓在最后一條微博:
「今天聚會上遇見一個女生,在沒看清臉時我幾乎就要以為那是你,后來發現,只是和你的聲音一樣而已。」
5
醫學上有個名詞叫心碎綜合征,那是血管持續痙攣引起的類似心臟病的癥狀,但不會真的心碎,只是痛起來的感覺像是心碎了一樣。
當我看見他微博的時候,真的以為會死在那個晚上,心臟處蔓延開的一波一波疼痛真實地可怕,于是我不停地顫抖,大口呼吸,淚腺也像是失去了控制。
但幸好,我等到了第二天的太陽。
我在靜謐的書房坐了一夜,看著雨停風止,看著日光一點點漫進來,撒在我身上,然后不合時宜地想起一件很小的事。
那是我和他剛在一起不久的時候,一同去爬山看日出,等待日出的時間很漫長,我們并肩坐在山頂聊著一些很普通的事。
大多時候是我一直在說,他微微側過臉看著我認真聽著,后來我不知怎麼靠著他的肩睡著了,當第一抹日光撲過來時,他輕輕叫了我一聲。
那時候我睜眼看見的,不止有光,還有他。
后來我和他并肩坐在一起的畫面被隨行的其中一個同伴拍了下來,畫面中,我正指著遠處的山峰說著什麼,許莫廷偏頭溫柔專注地望著我,隔得很遠,畫質不清,但很美好。
于是我養成了隨時記錄我和他在一起的畫面,我們在一起五年,我的手機里保存了八千多張和他在一起的照片。
那些普通的日子因為有他的存在而變得特別,在這八千多張照片里,有我們一起包餃子的畫面,一起看電影的畫面,還有他開車的畫面,我們的聊天記錄。
我對他說,以后將這些照片洗出來,等我們老了后可以躺在太陽下的靠椅上,慢慢翻著這些回憶。
我曾不止一次幻想過穿著婚紗與他站在一起宣誓的場景,也想起前段日子挑選了一部分照片精心剪輯視頻的夜晚,忽然覺得一切都變得可笑起來。
當初的我一定不會想到,用了五年時間積累的照片,可以只用兩分鐘就全部刪完。
看著正在刪除的數字一點點變大,我想起曾有一個朋友,她大概是真誠地祝愿我找到了幸福,笑著對我說:
「小蔓,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提到許莫廷三個字時或者看著他,眼里都是閃著光的。」
那大概是因為我愛他,很愛。
如果沒有發現他的微博小號,我想我會和他正常地走上結婚生子的道路,畢竟在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眼里,他也很愛我。
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二年冬天,跟隨醫療隊去了山區支援,時間不長,大概也就一個月,回來差不多也就到春節了,我都已經想好要和他一起去放煙花了。
原本一切都進行地很順利,可就在返回的前幾天,我為了幫忙尋找一個走丟的小孩,從山坡上滾了下去,直接摔暈。
再醒來時看見的是有些狼狽的許莫廷,后來我聽說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他緊張地眼都紅了,幾夜未眠。
所幸除了腿被摔骨折外,其余的都是擦傷。
那段時間許莫廷每天都在醫院陪著我,將我當做了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他看他演得多好,好到我的同事們常常羨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