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三年,我被帶到了我老家。
看著眼前越來越熟悉的景物,我忍不住笑了。
「搞笑,你們也不打聽打聽,這一整個屯子誰敢惹我姥?」
1)
剛睜開眼的時候,太陽穴突突跳動,周圍是一片黑,看不到一點的光亮。
我一度以為我失明了。
站起身,發現雙手被捆的結結實實,稍微動一下,手腕就會被粗糙的麻繩磨得生疼。
我四處碰壁,這地兒不大,我能摸到門,但是從里面無法打開。
試圖喊了幾聲,回應我的始終只有空蕩蕩的回聲。
折騰了一會,我最終選擇放棄,獨自靠著背后的墻壁蹲坐下來,在腦子里搜取之前的記憶。
2)
我叫林霖,20 歲,是個大三學生。
除了讀書,我還要省吃儉用勤工儉學。
因為我是大山溝里的孩子,這麼多年,能從那種貧窮落后的地方考出來的大學生只有我一個。
雖然生在農村,還是個女娃,但我很幸運,有一對愿意供我上學讀書的父母。
不像隔壁鄰居家的二丫,小小年紀,就嫁了人,生了娃,每天洗衣做飯帶孩子。
平日里我除了幫家里干活,就是刻苦讀書,廢寢忘食,勵志總有一天要走出大山,帶我父母過上更好的生活!
如今,來城里讀書已經三年了,我還擁有了一個特別愛我的男朋友,陳桐。
陳桐是我在暑假做兼職的時候認識的,他熱情開朗,溫柔體貼,對我無微不至。
從前,我不敢談戀愛,他卻不嫌棄我的家境,主動追求我,告訴我他喜歡的只是我的內在。
為了攢更多的錢,也為了我和陳桐的未來,我努力兼職,找了一份給初中生做家教的活。
原本下了課準備坐公交回家,誰知今天拖堂耽誤了一些時間,最后一班公交車已經走了。
我習慣性跟陳桐抱怨了幾句,他溫柔地安撫我,說要幫我打車回家,不然實在放心不下。
這幾天接連下雨,今天雨勢很大,不要錢地砸向地面。
我顧不得和陳桐聊天,一路從學生家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路過的車輛開得猛,濺起幾米高的水花。
手里的傘遮不住多少雨,反而成了累贅,一陣狂風,我差點連人帶傘一起被吹跑。
好不容易沖進站臺篷下,書包和衣服全濕了。
我匆忙叫了一輛快車,訂單上顯示還有三分鐘左右到達。
司機在路口等著紅燈,順帶給我打了個電話,「喂,你現在人在哪啊?」
剛才跑太快氣兒還沒緩過來,我斷斷續續地答復道,「就在××路的這個公交站臺。」
「好的好的,來了!」司機掛了電話。
沒多久,一輛車停在我面前,滴滴滴地按了好幾聲喇叭。
我左右張望,這里就我一個人,便起身走了過去,心里還忍不住納悶。
這才半分鐘左右,司機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車主打開車窗,滂沱大雨瞬間魚貫而入地涌進車窗內,他有些不耐地開口,「是你吧?快上車,雨很大。」
說完就重新關上了車窗,我趕緊拉開后門沖上車,衣袖上瞬間又被淋得濕答答的,白襯衫沾在皮膚上,黏的讓人心煩意亂。
我把書包順勢往旁邊一丟,湊上前探頭問車主,「司機,可以借幾張紙給我嗎?」
我說到「司機」的時候隱約看見車主小幅度一怔,他輕笑了一聲,空出一只手把抽紙遞過來,微微抬頭透過反光鏡看我。
「又是學生妹麼?」
我接過紙巾正想說聲謝謝,腦子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說的話,忍不住皺眉。
下一秒卻住了口,因為此刻,車內正放著新聞聯播,講的是一個QJ案。
尋常司機誰在車內放這樣的新聞啊……就算是插播也太恐怖了吧!
我低下頭不敢再看他,默默地用紙巾吸衣服上的水,余光瞥見他的車前并沒有身份信息和牌照,更慌了。
感覺到他在透過反光鏡盯著我,我后頸一動也不敢動,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后怕地聽著新聞聯播。
「你聽過麼?」他突然說。
我瘋狂搖頭,說沒有沒有我從來沒聽過。
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平平淡淡的,「別怕,很快就熟悉了。」
「你說什麼?」
我話音剛落,一旁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抓起來一看,來電人標注了滴滴司機。
滴滴司機……?
我害怕地抬眼瞄了瞄斜前方雙手握著方向盤的人,頓時后脊一涼。
他是滴滴司機,那前面的這個是誰……?
3)
剛剛雨勢太大,壓根沒有看清車牌。
再仔細一想,斜前方坐著的那人聲音低沉,跟給我打電話的司機截然不同。
剛剛怎麼會連這個都沒注意到……
我煞白了臉,正準備按接聽鍵,車突然靠邊急剎停了下來,猛地一抖,失手把電話掛掉了。
斜前方的人慢悠悠地轉過身,我聽見了車門上鎖的聲音。
他的五官挺立,眉眼深邃,唇角上挑,笑得十分可怕,「想打給誰呀,我親愛的。」
我嚇得整個人都在抖,聲音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