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他們做的產品理念就有矛盾了,那憑什麼說他們可以讓女性有能力保護自己?
也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孟芮被覬覦是意外,就算是可以保障民眾吃飽穿暖的國家也不能避免突如其來的災難。用孟芮被覬覦這件事來否定孟氏為女性帶來的益處,是以偏概全,是不準確的。
緊接著,孟芮殺人在各個媒體筆下成了十有八九的事,他們開始在法院尚未判處的情況下,對孟芮進行毀滅般的攻擊。
再也沒有替孟光玨說話的了,女兒被覬覦,那是意外,女兒殺人,也是意外嗎?
如果對方有罪,那應該采取法律手段,讓刑法說話,而不是身為一個普通公民去實行判決。
輿論把孟家推到了風口浪尖,孟光玨在事發第三天被爆出飯桌上嗑血,確診為肺結核。
孟光玨的現任妻子郭巧巧在此期間故意承擔連帶保證責任,還有一些借款方式的出資,惡意轉移孟氏資產,對孟光玨本就脆弱的健康狀況再加砝碼。
孟氏股票因為各種因素一路陰跌,孟光玨一輩子看中名利,這場災難對他來說無外乎抽筋剝皮的苦楚。他自此一病不起,成了中心醫院高級病房的常駐用戶。
沒多久,苔絲劇院那場大火的案子被推到了公眾視野。警方注意到了李純彥那份死前被性侵的尸檢報告,并對外公開了。
很多人就開始懷疑,既然沒傷害到孟芮,只是傷害到了李純彥,那為什麼孟芮要殺謝、郁二人?
網友質疑的方向也是警方懷疑的方向。
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孟芮就是殺害謝、郁二人的兇手,但除了她,再沒有人有殺人動機。
倆人生前的私仇均不在本地,且不在場證明比孟芮的還硬。
警方只能把這個案子放在一邊,先去調查苔絲劇院的案子。
除了警方,慕嵐也在查,只不過他跟警方的方向不一樣。警方是在找定孟芮罪的證據,慕嵐是在找給孟芮脫罪的理由。
苔絲劇院的大火燒死了孟芮、謝韜、郁子植之外的所有當事人,現在謝、郁死了,唯一知道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的人只剩下孟芮,可她閉口不提。
那就只能去找跟李純彥的妹妹李天清有關系的陳彰貴了,他是唯一還有線索可提供的人。
程菓再次找上陳彰貴,被告知他早已經離開胡家坎,具體去了哪里不知道。
當他把這個消息匯報到慕嵐時,慕嵐也發現了孟芮的病歷本有很多地方不太對勁。孟芮被確診為偏執型精神障礙初期,但她很多病癥都不屬于這個精神障礙。
程菓對慕嵐提出他對于陳彰貴逃跑的猜測:“說不好李天清的失蹤就跟他有關系,他仗著警方沒有證據,就編造了她被謝、郁帶走,還有出國這些事,來減輕他自身的嫌疑。”
慕嵐還在想著孟芮的病,現在陳彰貴做賊心虛,說不好這當中有什麼聯系。
程菓看慕嵐不說話,問他:“怎麼?”
慕嵐闔眼想了想,說:“你再去胡家坎一趟,看有沒有其他人知道李純彥他們一家。”
程菓應聲:“好。”
慕嵐合上孟芮的病歷本,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
精致的腕骨,細長的指尖。他就是用這只手握了人人欣羨的資本,他也會用這只手,為孟芮擋下風雨。
【18】
孟芮被限制自由的第二個月,總算有一次機會可以去看望孟光玨。
當她出現在病房,孟光玨卻選擇轉過身去,背朝著她,拒絕跟她說話。
孟芮把這段時間織好的圍巾放在床頭,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然后從果盤里拿個蘋果開始削。
她削得很慢,削完切了一塊,遞到孟光玨嘴邊。
孟光玨拍開她的手,蘋果掉了下來,掉在全是他口水印的病服上。近來找的陪護越來越不盡心了,臟衣服不給洗,連被子都是尿騷味兒。
孟芮見他不吃,把蘋果放在桌上,抽了張紙巾給他擦擦口水,說:“我以后不會再來了。”
孟光玨瞪著她,紅眼眶,紅鼻頭,他的憤怒和悲痛全顯在臉上。
孟芮說:“我沒辦法為自己脫罪,聽說兩條人命是死刑。我可能會死吧。隨便,沒什麼關系。”
孟光玨胳膊一軟,本來支撐著身體的力量倏然被抽走,人就癱下去了。
孟芮在他頭下放了枕頭,讓他舒服一點:“郭巧巧把孟氏掏空了,留下一堆債務,我這幾天委托朋友幫我把房賣了,給你還了一部分。”
孟光玨總算開始說話了:“你不要指望我感激你,這一切都是你搞的!”
孟芮覺得他有點可憐:“我找過那幾個老股東,也找了律師,明確郭巧巧早就計劃掏空你了,沒有我這件事,你也會有這麼一天。”
孟光玨指著她,咬著牙:“畜生!”
孟芮面無表情地把圍巾拿過來,輕輕給他圍上,最后看了他一眼:“好自為之。
”
*
孟芮只有一天時間,還要被監視,所以沒打算見慕嵐,但慕嵐想見她,從來不管她能不能見人,他也有這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