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解釋是,人家有名有姓,不叫孟光玨,不能因為長得相似,就往他頭上扣。挺無恥,不過很管用。”
程菓話閉嘆氣:“主要也是沒什麼證據,時間太過久遠。而且除了這件事,他對于他的履歷,還有另外前后矛盾的說辭。紕漏多了,就沒人注意到其中某一點了。后面基于他對社會做出的貢獻,他那些說不通的經歷反倒成了他可愛的地方,網上開始流行說他健忘憨厚,是最可愛的企業家。”
慕嵐聽著。
程菓接著說:“再說胡家坎那個跟他長得相似的。那個男的有個相好的,那個相好就是李純彥她媽。我查到李純彥是單親媽媽上的戶口,她兩個女兒,就上了一個,是那幾年計劃生育查得嚴,打算晚幾年再給老二上,結果她病死了,就剩兩個女兒,再加個姥姥。后來李純彥就出去打工了。”
他說著給自己拿了瓶水:“我打聽了一下,胡家坎沒人記得這家人,她們的存在感實在是低,也可能跟當地大門一關、各過過得民風有關系。唯一對他們家有印象的叫陳彰貴,但也只是跟兩姐妹當中的妹妹認識。他認識妹妹李天清的時候,姐姐李純彥已經外出打工好多年了。”
慕嵐記得之前對李純彥的調查,有她妹妹的內容:“這個陳彰貴跟失蹤的李天清有什麼關系?”
程菓打個響指,說:“沒錯,這個李天清當時從胡家坎到汞州的苔絲劇院,就是陳彰貴帶她來的。后來人失蹤,孟芮向警方提供過陳彰貴的口供,說之前謝韜和郁子植把人帶走了。
之后陳彰貴一口咬定李天清又聯系過他,說她出國了,反倒證明她是完好無損從謝韜和郁子植那兒離開的。”
他再喝口水,接著說:“這個東西是定不了謝、郁二人的罪的,就算后來李天清沒有跟陳彰貴說她出國了,僅憑他的一面之詞,也翻不了案。警方不會聽他兩句話就去抓謝、郁二人,頂多去了解一下情況。可用腳也能想到,這倆人肯定會在警方跟前撇清關系。后面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慕嵐默念了一聲孟芮的名字。
“把這些信息全都鋪開在臺面上,差不多可以推測出整個事件。”程菓從頭開始給他捋:“當年孟光玨沒有去臺灣,去了胡家坎,跟一女子相愛,前后生了兩個女兒。
“為什麼說我猜測他不知道李純彥是他女兒,因為如果他知道的話,沒理由李純彥還一直外出打工掙家用,親生女兒就一點不接濟?如果說他就是這麼狠心,那李純彥應征演員出現在他視線中他也應該制止,畢竟孟芮是唯一、公認的他的女兒,他怎麼能放李純彥這麼大個風險在孟芮身邊?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不知道。”
程菓知道慕嵐的猜測,他覺得目前掌握的這些信息,已經足以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李純彥被謝、郁二人強奸,孟芮知情,但因為一些原因,或者沒有證據,她沒法指證他們,后來得知李純彥的妹妹也慘遭他們毒手,也苦于沒有證據,她就不準備依靠警方的力量了,決定自己動手。”
慕嵐也是這麼想的,這是最解釋的通的真相了。
程菓再把孟芮的病歷本復印件推向慕嵐:“孟芮精神狀況真的很不好,我之前也跟你一樣想不通她為什麼會賠上自己,但看了她這麼厚的一本病歷,我覺得我是低估了偏執人格對一個人的影響。”
慕嵐不想看,他可以想象到。
程菓說著笑了:“不過也是有點可愛,就算她被謝、郁傷害了,警方也被她的障眼法蒙蔽,那二人最終被判強奸,孟光玨的事業不也到頭了?孟家做女性產品,除了內在、外在美的提升,還有一個核心就是女人要怎麼保護自己,結果他親生女兒被人侵害了,這不自砸招牌嗎?”
“現在就是不知道孟芮是善良使然,看不下去謝、郁二人的所作所為,還是知道李純彥、李天清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妹,因為這份血緣萌生了責任感。”程菓說。
慕嵐沒說話,但腦子在轉。
程菓匯報完,問他:“接下來干什麼?”
慕嵐回過神來,說:“待著。”
*
尚東東這幾天一直很擔心孟芮,閑下來的時間總往她那跑。
自從孟芮她媽死后,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受到過這種關愛了,受寵若驚倒不至于,但感動是真的。
她在聽尚東東囑咐了十多分鐘獨居的注意事項后,按住她不停比劃的手:“好了我知道了。”
尚東東反握住她的手:“那你重復一遍。”
孟芮重復不出來,抿抿嘴,沒說話。
“要不我還是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吧?”尚東東說。
孟芮自己可以的:“不用。”
尚東東剛要就搬過來的好處說他個一二三時,電話響了,公司的。她走到窗邊去接,沒給電話那頭的人好態度:“有什麼事不能等我去公司再說?”
那人慌慌張張地:“姐你看新聞了嗎?慕嵐爸媽死了!咱們的專訪怕是近期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