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嵐摟得更緊:“那還不是因為你?”
【9】
孟芮多清醒啊,淡淡說著:“別感動自己了,你讓我覺得像是看到了幾年前的我。”
慕嵐糾正她:“幾年前你不止感動了自己。”
孟芮覺得可笑:“然后呢?你還是跟別人在一起了。”
慕嵐慢慢解開她領口的扣子,細嗅她雙胸涌出來的暖烘烘的香氣:“你確認過嗎?”
孟芮更覺得可笑了:“那你眼睜睜看我難過,然后放我回了國?這解釋說服的了你自己嗎?慕嵐,我是沒你聰明,可也不傻,你別太欺負我了。”
慕嵐突然沉默,半晌,才又說:“我很聰明嗎?”
孟芮不說話了,她在分辨他這話里哀傷部分的真實性,她覺得這沒道理,可他一點也不像裝的。
慕嵐又問她:“你問問自己,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你想象中的我。”
孟芮聞言,眉眼間不由自主地流出疼痛。
她至今還記得她偷偷跟他到餐廳,沒想偶遇,就想看他一眼,就一眼,可當兩人猝不及防的對視,他卻投過來一抹嫌惡的眼神。
她難過了好久,捂著他不慎丟在游泳館的襯衫,在半夜哭得活不活,死不死。
手機里都是他的照片,他每一個表情她都會小心妥善地存放在心里。
那里有一個儲藏罐,她給它加了防空洞一樣的防御系統,連她自己都不能侵入半分,只因為那里全是他,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每天都在想跟他碰上要說什麼話,可真的碰上他她又支支吾吾,明明豪言壯語說要睡他,可到了跟前她就成了個王八,腦袋縮得比誰都快。
無論他身邊圍了多少個人,無論他們何等優秀、一眼難忘,她也總是會鎖定他,再不會挪開眼。
他一點風吹草動,她就吃不好睡不好,他在南蘇丹染上瘧疾,反而是她體重從九十七掉到八十二。她請了假飛過去,他早已經回了國。
她有時候會覺得,他真無情,有時候又覺得,他有什麼錯呢?
暗戀是自導自演,是想敲又不敢敲一堵沒有回音的墻。她可以自己承認在那段暗戀時光里,她因為那層喜歡的濾鏡,把慕嵐想象得完美,可慕嵐不能說,她從沒喜歡過他。
那是冤枉。
她明明喜歡他喜歡的都要瘋掉了。
她一把推開他,忍了那麼久,到底沒忍住,抖著手,指著門口:“你說的沒錯,我那時不喜歡你,我只是喜歡追逐你的感覺,那種感覺豐富了我的青春。”
慕嵐站了一陣,又走上來,把他解開的她領口的扣子又給她扣上,最后吻吻她額頭:“晚安。”
他走后,孟芮心跳加快,表情一言難盡,像是在做什麼苦痛掙扎,數秒后,她跑向窗臺,雙手扶著玻璃,看他走出樓門,然后上了車,離開。
車影不見,她收回眼來,坐回到沙發上,看她的狗把最后一只安全套叼出來。
她突然笑了笑,真是諷刺,男人也好,女人也罷,總是你不愛他時,他最愛你。
*
程菓給慕嵐準備了安神湯——白開水。
慕嵐喝了一口,皺眉:“咖啡。”
程菓不給:“沒有。你必須得睡覺了,你想死嗎?”
對于苔絲劇院那場火災,慕嵐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而他一貫眼里不揉沙,他必須要弄清楚孟芮到底發生了什麼。
程菓看他這樣,心疼又無奈。
先前跟孟家業務上有往來,慕嵐繼孟芮之后再跟孟家有所關聯,然后在合作中意外得知孟芮回國那年從一場大火中死里逃生。
從那以后,慕嵐就老惦著這件事,把她近幾年發生了什麼都調查了個遍,后來干脆事業也不顧了,退出了自己一手建立的慕嵐國際。
他買了她家前后左右的房子,買了她工作的圖書館百分之六十二的股份,卻不打算讓她知道。
程菓問過他,為什麼。
他當時是這麼說的:“我想知道她為我做這些時的心情。”
他想知道,喜歡一個人,為她默默付出她或許并不需要的感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他體會過了,有心酸,也有滿足。
發現她不太對勁是最近的事,慕嵐憑借敏銳的洞察力,還有孟芮并不完善的行動計劃,鎖定了她的目標,謝韜和郁子植。
開始時不知道她要對這倆人干什麼,但他不能看著她用自己釣魚,所以他給她攪黃了。
他本來只是想給他們二人各自找點事干,支開他們,后面實在不放心,就去了她家。
她家門是關著的,但應該是關門的人想把門鎖死,結果門下擠了只泄氣的氣球,沒鎖上。
他進門就看到孟芮在沙發上睡著了,衣裳沒好好穿,露出的一截小腹,肩膀和大腿明著勾引人。
桌上全是空酒瓶,臟酒杯,還有煙盒和蛋糕。地上亂七八糟,桌布和坐墊都沒在原位,地毯也脫離了沙發區,扔在電視墻。
他過去給她拉拉衣裳,結果被她摟住了腰,他皺眉扶住她胳膊,她卻纏得更緊了,臉還在他胸腹蹭來蹭去,很小聲說著:“給我咬一口好不好?我想咬你想很久了。”
他以為她在演,可她臉很燙,還滿嘴酒氣,分明就是喝得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