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嵐比過去更成熟了,可孟芮知道,讓她發慌的絕不是他的變化,是他。
曾經在他面前失掉尊嚴的每一幕,像是打好商量一樣,全都回到了腦袋,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她就發現允許他進門這個決定做錯了。
她不想拖下去了:“說吧。快點。”
慕嵐反而不緊不慢地:“那天晚上,你說,你還是很喜歡我。”
孟芮臉上有異色一閃而過:“我那是喝多了,醉話不可信。你不如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我們又是怎麼……”
“你不要說,你不知道我住在對面,你搬過來只是一個巧合。”
孟芮后腰脫離了擺臺,雙臂也放下來,還睜圓了一雙眼:“你住在對門?這房子對門?”
慕嵐接著說:“你吵到我了,我只是想提醒你盡量小聲一點,你沒讓我走。然后,安全套是你提供的,嗯,我用了五個。對不起。”
【6】
孟芮不想聽了,轉過身,盡量讓自己少看他兩眼,這樣心跳還能挽救一下。
慕嵐看她不太想面對自己又主動了這件事,換了一種委婉的方式:“當然,我沒有拒絕,我該反省。”
孟芮聞言打了個顫,她用力呼吸,逼自己不要陷入他的溫柔陷阱,畢竟他心多狠歷歷在目。身體可以控制不住地傾向他,但理智必須得堅守住。
她守住了,轉過身來,說:“你幾點來的,幾點走的?”
慕嵐知道她不止想問這些,就把她的疑惑都解答了:“十一點左右,你們的Party已經散場了,可你音樂沒關,放的是‘已經一年’。”
他說完給她數秒消化,又說:“我早上七點的飛機,所以五點多從你家離開。”
孟芮又問:“也就是說,后半夜,你都跟我在一起。
”
慕嵐點頭。
如果慕嵐所言為真,謝韜和郁子植也沒說謊,那他們應該就是在五點以后返回她家的。聽他們各自的說法,應該是沒有碰到彼此。
她向慕嵐確認了一遍:“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慕嵐站起身來,走到她跟前,雙手伸向她后背。她一愣,忘了反應,眼看著他的臉越靠越近,呼吸也是,她耳朵全紅,本能地往后撤了一步。就在她要阻止他靠近時,他手從她衣裳下擺溜進去,摸到她脊梁骨,撕下一小塊貼紙,然后貼在了她的鼻子上:“這就是證明。”
孟芮皺起眉,把鼻子上的貼紙撕下來,竟然是她定的牛奶的商標,上頭還寫著日期,確實是事發當天的。
也就是說,五點,牛奶送到,他幫忙取來,然后把商標貼在了她身上。
孟芮暗忖慕嵐好心機,他就知道她斷片了,也知道她醒來會保留證據,在精斑檢驗完全不需要她的身體保持原狀配合之前,不會洗掉證據,就給她貼了個小小的貼紙……
他是要證明,他確實在,進入她的也確實是他。
孟芮竟然懂了他的意思,他要對她負責。
慕嵐下一句就是:“我做過,我認,我會承擔。”
孟芮就哭了,眼淚掉的特別奇怪,沒有向她的思想申請,直接掉下來,她后知后覺地摸摸臉,張了張嘴:“我不需要了。”
太晚了,真的太晚了,慕嵐。
*
孟芮把慕嵐請走,一夜未眠,這就像是個天大的笑話砸在她頭上,可笑,又不能笑。
早上,尚東東打來電話,說是精斑檢驗結果出來了,與她們提供的謝韜、郁子植的毛囊頭發的DNA并不一致,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第四個人,那侵犯她的是慕嵐無疑了。
尚東東在電話里跟她說:“不是,我搞不明白了,不是他倆,他倆這是承認什麼呢?”
孟芮很亂,現在答不了她,沒說兩句掛了電話。
破案了,只有慕嵐碰過她,至于另外兩個人為什麼要接鍋,重要,好像又沒那麼重要。她躺在床上,望了一會兒天花板,打開手機,把爛熟于心的兩個字打上去,點擊搜索。
原來,他就沒結婚。
*
慕嵐看著眼前一沓資料,不是很想打開,秘書程菓代勞了。
程菓看完,跟他匯報:“苔絲劇院那場《雙生記》的演出,跟孟芮長得一樣的演員被燒死了,這你知道。你不知道的是,她被燒死之前,遭到過至少兩個人的侵犯。”
“誰讓你告訴我了?”
程菓雖為慕嵐的秘書,但過去那些不好過的日子,都是他一直陪在他身側,說朋友也不為過,他太了解這個神通廣大的男人了:“你要不想知道,就不會去調查。”
慕嵐把手放在桌上,手指輕敲著桌面:“她覺得太晚了。”
程菓張了張嘴,沒說話。
慕嵐停下手,垂下眼瞼:“是太晚了。”
是我沒保護好她。
【7】
孟芮剛回國那年是她爸事業巔峰的一年,正值新產品上市,找了專業團隊做推廣,他們寫了一個品牌故事《雙生記》,也找了幾個舞臺劇演員,準備做一出舞臺劇。
孟爸爸覺得別人演就是別人的故事,既然是自己的品牌,那為什麼不讓自己人演?
就這樣,他逼孟芮頂上,另外找了個跟孟芮外形足以以假亂真的女生共同出演,最后定檔于黃金季,演出地點在苔絲劇院。
故事內容是一對雙生姐妹因為父母離異,不得已分離,最后處于不同環境,接受不同教育,遇到不同的人、事,最后性格、容貌、身材都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