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夠了!」我審視著周隊長,冷笑問道,「你要我一個弱女子去找兩個惡魔的證據?如果敗露,我會尸骨無存,你想過嗎?我算什麼?我不過是他們的,他們高興的時候還可以哄哄我,不高興我的下場不一定好過你們的線人!」
「蘇淮蘇憶選中了我,你也選中我,憑什麼?我憑什麼要被你們選中?你們問過我的想法、我的選擇嗎?」
周隊長并沒有被我的問題打敗,他盯著我,質問道:「所以,許青竹,你的想法、你的選擇是什麼?你告訴我,你想繼續做他們的玩物嗎?你如果真的享受現在左擁右抱的生活,你會用到玩物這個詞嗎?」
「許青竹,承認吧,你有你的驕傲、你的尊嚴、你的作為獨立人的思考,那是你賴以生存的土壤,如果你真的屈服了,我就不會來找你,我看見了,你眼底燃燒著的火焰,這不是你想過的生活!」
我粉飾太平的日子被戳破,我節節敗退,我坐在椅子上咬著牙顫抖。
周隊長沒有再逼我,他低聲說道:「聽著,如果你想逃出牢籠,就想辦法進入他們的書房,那里面有一份文件,是他們在東南亞帶走那批貨的交易明細,還有蘇安集團這些年洗錢的證據,那是一個光盤,你可以拷貝一份給我。」
他在我面前放下一個 U 盤,和一個針孔攝像頭:「這些都會幫到你。」
頓了頓,他又說:「如果你不想冒險,也可以,你就好好活著,等著,我們一定會扳倒他們,救你出來,邪不壓正,中國人民警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放棄一個受害者。
」
周隊長起身離開。
我一動不動地盯著桌面上的 U 盤和針孔攝像頭,心底滾燙。我覺得我壓抑不住心底的火,我想要拿起它們,可是對生命的渴望與畏懼讓我不能動作。
我不是什麼大人物,我從小遵紀守法,連學校的政教處都沒有進去過,我的生命雖然沒有多少價值,可我也舍不得去死。
可是這樣的活著,真的是我想要的嗎?我想起那難耐的夜晚、那些屈辱……
蒼天啊,等待救援,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 U 盤,做賊一樣揣進兜里,又不甚安心,取出來塞進挽起的長發里。
我又看了看針孔攝像頭,心底蠢蠢欲動。
外面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尖厲的聲音。
「死人了!」
我扭頭看向窗外,只見一抹灰色在空中劃過一個拋物線,重重地砸在地上。方才還在和我爭論生存還是死亡的周隊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那樣躺在那里一動不動,血液大股大股地從他身底下涌出來。
我看見肇事車的車窗被摁了下來,司機對著我的方向比畫了一個開槍的動作,而后揚長而去。
是蘇憶!
我認了出來,是蘇憶!
「救護車……」我想要尖叫,卻嘴巴黏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寶貝,別看,不怕,沒事了。」蘇淮從身后抱住我,擋住了我的眼睛。
他手指冰涼徹骨,凍住了我渾身的血液,我心頭一片冰冷。
魔鬼,他們都是魔鬼!
09
警察依法詢問的時候,蘇淮體貼地陪在我的身邊。
「蘇夫人,據我們調查,事發前您和周隊在肯德基有過交談,而且你們情緒很激烈,都說了什麼?」
我低著頭,一言不發。
蘇淮歉疚地對警察表示:「我妻子受到了驚嚇,當時是我帶她去肯德基的,中途我去了洗手間,周隊曾經和我妻子因為公事有過交集,這點相信你們也查到了,看到周隊,我妻子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心情有點激動,所以難免情緒激烈。」
其中一個年輕的警察聞言不悅:「蘇董,既然您中途去了洗手間,這些事情您怎麼知道?」
蘇淮面不改色:「事發后我妻子對我說過。」
年輕警察毫不退讓:「據我們所知,今天早晨您還在蘇安的新品發布會現場,怎麼一會兒工夫就去了肯德基?您夠快的啊。」
蘇淮淺淺一笑,摟住了我的肩膀:「本來就答應了陪她去吃肯德基的,我發布會中途就離開了,畢竟發布會可以再開,我的妻子只有一個。」
「真是伉儷情深啊。」年輕警察陰陽怪氣,「既然如此,五月份的時候,您的妻子又怎麼會報案,說您非法拘禁、QJ?」
「夠了!」蘇淮終于冷了臉,「你們人民警察一定要把別人的傷疤一次次掀開嗎?一定要刺激到當事人才算依法訊問嗎?」
「好了好了。」年長的警察打圓場,年輕警察不領情,冷哼一聲出去了。
「蘇董也理解一下,周隊是小錢的師傅,這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沒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蘇淮冷哼:「他不好受就來讓別人和他一塊不好受?什麼道理?兇手抓到了嗎?」
「抓到了,就是一個酒蒙子喝多了酒駕,小錢接受不了,一定要再查。」
蘇淮唏噓:「周隊長我也算相識,他是個好警察,我聽說他還有一兒一女,母親也八十多了,我已經讓蘇安旗下的基金會聯系他們了,也算我的一點心意。
」
年長的警察一個勁兒地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