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被這聲笑又刺激到了。
我自然也是笑著反諷:「堂堂狼王為愛當舔狗,賤不賤吶。」
程巡眼神一下子掃過來。
很好,我成功踩到了他的雷區。
慢慢地,我笑不出來了。
我看到他幻化出了狼牙和狼爪。
絲毫不在乎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在人眼前。
他喵的,這是給我來真的。
「安娜,你真的不應該拋下我的。」
4
我和程巡的過去,是由無數個意外堆砌而成的。
我們的相遇,并不是一個讓人很愉快的開始。
我是一只吸血鬼,來自阿勒泰地區和俄羅斯交界地區的游牧民族。
那時,我的家族要北上去西伯利亞原始雪原進行長達幾十年的休眠。
我因為叛逆貪玩而逃離了大部隊。
我不想去雪域高原深處的冰洞,一睡就是幾十年,那實在是無聊。
因為路線和行程無法改變,我的家人發現我逃跑也為時已晚,他們并不會為我折回。
只是傳信給我,讓我不要違規。
不能吃人,不能和人類發生見血沖突,以及最近不要上山。
新上任的狼人首領胃口很大,不斷擴大疆土,除了阿爾金山,天山、昆侖山都成了他的領地。
而我在的地方,是血族的領地,又靠近國境線,所以是安全的。
但是以防萬一,不讓我上山也是對的。
可是我餓啊,我正在長身體。
天冷動物都躲山里去了,找起來麻煩得要死。
于是我盯上了一家農戶。
一對青年夫婦,都是牧民。
羊歸圈,狩獵開始。
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獵人。
緊張總歸是緊張的。
看到他們害怕,我很滿意。
我的小尖牙一直是我引以為傲的特色,族群里,沒有人比我的牙更好看。
緊接著,我就看到這對夫婦眼里的害怕消失。
幾個意思?看不起我?
我狐疑往后看。
黑暗里,有個少年站在我身后,單手插褲兜,另一只手,跟我 say hello。
「阿巡!」
青年大赦似的叫了他一聲,帶著妻子朝他跑過去。
我現在又餓又生氣。
「搬救兵?可以啊,我當加餐了。」
我企圖用自己的豎瞳和尖牙嚇退他們。
少年讓夫婦跑了,他卻仍留在原地。
絲毫不怕我。
哪里來的頭鐵?
「血族不遵守族規,你家大人呢?」
「你知道我是誰還敢管?你算什麼東西?」
真的是嫌活得長。
我不喜歡廢話,我撲了過去。
然后,我被迫換了方向,去了另外一邊。
?
我堂堂一吸血鬼,竟然......被人扔到了羊圈里。
更詭異的是,眼前這個突然殺出來的,力量竟然比我還大。
手折了,我一時半會爬不起來。
柵欄外,這個叫阿巡的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在人類活動區出現。」
「你到底是誰啊?」
他沒有興趣回答我的話,而是又送了我句警告:
「下一次,折的就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腦子了。」
5
打不過就跑,這本來是我一直信奉的行為準則。
但是被扔羊圈,這是何等的恥辱。
順手牽了兩只羊后,我決定要給這個毛都沒長齊的男人一點顏色看看。
在血族的領地還敢這麼造次,真的是活久見。
我讓吸血蝙蝠進行追蹤。
派出去二十只,回來半只。
為什麼說半只,因為只剩一口氣,其他都陣亡了。
「安娜,他們往喀納斯去了。」
交代了遺言后,烈士蝙蝠卒。
我越想越奇怪,這人不僅打得過吸血鬼,還能識別蝙蝠。
吸血鬼獵人?
不對,這玩意已經滅絕很多年了,就算有零星幾個,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能力,那男的,看上去很年輕。
剩下的,就是狼人了。
我遲疑了幾秒,隨即否決這一想法。
我聞不出任何狼的味道,真來了,我的蝙蝠早就預警了。
所以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真的太特碼好奇了。
我花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追上了一輛大巴車。
原來蝙蝠之前說的他們,是一群學生。
「程巡,你期末考又是第一,你這什麼腦子,文武全才啊。」
「多虧你說服老班,要不是你把我們班平均分拉上去,這次來阿勒泰肯定沒戲。」
「客氣。」
熟悉的聲音。
我啐了一口,呸。
到了目的地,遠遠地,我看到了程巡下車。
很高,一米八多的個子,手臂......肌肉也就那樣吧。
但為了謹慎起見,我決定不硬碰硬,反正他同學那麼多,那就猜丁殼,點到誰就是誰。
喲,車里還有個磨磨唧唧的。
一個女生,小草雞一只,看上去營養不良。
大包小包提著,感覺要把她肩膀壓斷了似的。
嘖。
有點嫌棄。
但沒得挑了,就她吧。
「嗨,同學。」
小草雞回頭,我瞬移到她跟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對著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沒吸多少,更沒咬到動脈,就是醒來后得緩個一兩天而已。
我可是一個有原則的吸血鬼,不到萬不得已,不殺人。
幾分鐘后,我躲在樹上遠觀我造成的局面。
一堆小屁孩慌了神,嚷嚷著打電話。
看到程巡皺眉......
滿意,我實在是太滿意了。
突然,我一聲臥槽,差點沒站住。
這狗比東西是和我對視上了?
不至于吧?
隔著一公里呢。
但是他猝不及防地抬眸,是真的讓我后背有一瞬間的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