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你也像今天一樣，看著他割開我的喉嚨對吧？」

三叔公眼睛一點點瞪大，里面盛滿驚恐。

他后腿幾步，指著顧承顫聲道。

「你是顧承？！」

顧承坦然承認。

「是我，怎麼？心虛了？」

三叔公胸口起伏，突然他冷笑出聲。

「那又怎麼樣。就算說是我殺了你又有誰信？」

他指著我狂笑兩聲。

「憑這個黃毛丫頭嗎？」

「你憑什麼覺得今天我會讓你們活著走出去？！」

顧承已經挽好了袖子。

兩拳相握，砰的砸了過去。

三叔公捂著臉，咬了咬牙，沖著他揮拳打來。

兩人你一拳我一拳。

砰砰到肉，聽的人牙根酸。

我躺在桌上，一臉無奈。

好歹先把我解下來啊！親！

35

三叔公到底年紀大了，比不過年輕人。

很快被顧承揍趴在地。

顧承擦干臉上的血跡，轉身把我解開。

「你怎麼回事？」

我揉著手腕，好奇打量。

他聳聳肩。

「我也不知道，他昏過去時候我就站他旁邊，莫名其妙的就被吸進去了。」

「可能是因為劇情需要吧。」

好吧……

窗外警笛聲響起。

我看著顧承。

「剛順便打的。」

怪不得會那麼優哉游哉和老頭比拳擊。

想起老頭，我視線在地上一掃。

眼睛瞬間瞪圓，一把拽住顧承。

「三叔公呢？！」

他剛躺著的地方空空如也。

我倆對視一眼，急忙追了出去。

36

廚房，三叔公當著我倆的面擰開天然氣閥。

手里舉著打火機。

臉上不復往日儒雅，只剩瘋狂與歇斯底里。

「我為顧氏鞠躬盡瘁！憑什麼你個毛頭小兒坐享其成！」

顧承上前一步。

「是你自己拒絕接手公司的！」

三叔公冷笑。

「你以為我不知道，就算那時拿了顧氏，還是你們家的！我只是個掛頭董事長罷了！你那個混蛋爹一早就想好把公司交給你了！你以為那張遺書是他在醫院寫的嗎？大錯特錯！！！那張遺書他十年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顧承打斷他。

「我爸當初要把顧氏以外的所有公司轉給你，你也拒絕了。」

三叔公哈哈大笑幾聲，看著顧承滿臉怨恨。

「那幾家破公司算什麼！顧氏是我一手打下來的！沒有我還有你們今天的好日子？憑什麼施舍我？那就是我的！！！我要名正言順的拿回來！」

說著他神色漸漸癲狂。

「既然我得到不到，那你們誰都別想得到！」

他狠狠按下打火機。

橘色火苗搖曳。

室內瞬間窒息，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

我們三人僵持在原地。

1 秒

2 秒

什麼都沒發生。

三叔公又按了幾下。

依舊毫無反應。

我一拍腦門想起來。

「對不起！」

顧承和三叔公同時看向我。

我吐了吐舌頭。

「那天修管子的時候，有個零件安不回去了，我怕發生危險就用膠把管子直接粘死了……」

我羞愧的撓了撓頭。

「嘻嘻，對不起啦。」

三叔公指著我，憤怒到了極點。

「竟然是你！！！」

嘖，終于認出我了。

我沖他眨眨眼，舉起四根手指。

他怒極，左顧右盼，抓起一把刀朝我沖了過來。

「既然如此，那就陪我一塊走吧！！！！」

事發突然，沒人想到他竟然喪心病狂的想同歸于盡。

我一時躲閃不及，只能站在原地看著他舉刀沖向自己。

37

噗！

刀身插入身體的聲音。

鮮血滴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

身前顧承展開雙臂，胸口插著那把刀。

三叔公失魂落魄的后退幾步，咚的跌坐在地。

鐵門被撞開。

警察沖了進來。

我扶著倒地的顧承，心臟像被誰狠狠打了幾拳。

「顧承，你沒事吧？」

他有氣無力的瞪了我一眼。

「你覺得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我嗚嗚哭出聲來。

「你走了我們娘倆怎麼辦？」

「要不你寫份遺囑吧！」

「不用太多，你名下財產 1/3 就行，我這人不貪心。」

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抓著我的手咬牙切齒。

「你這輩子就鉆錢眼里吧！！！」

我紅著眼看著他。

顧承神情溫柔下來。

他握著我的手。

「謝謝你了。」

鼻頭酸澀，眼淚掉下。

「你要走了對嗎？」

他點點頭，眷戀的看著我。

「如果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他費力的抓住我的手，在掌心落下輕輕一吻。

「陳樂，你自由了。」

我低頭看著掌心。

印著黑色祥云的位置空蕩蕩。

心里突然好像缺了好什麼，空落落的。

手里猛地一沉。

我嘴唇抖了抖。

顧承閉上了眼，手臂重重落下。

38

一個月后

顧承走了，我以他女朋友的名義把三叔公貪污腐敗的證據提交了上去。

別墅里，顧承媽媽握著我的手嗚嗚的哭出聲。

他弟弟歪著頭，坐在一旁打量著我。

我把這半年的所有經歷都告訴了她。

她相信了。

我帶顧承他媽去了別的醫院檢查。

和想象中一樣，她沒有得癌，只是長時間被人用藥，身體造成的假象。

醫生說，還好發現及時，再完幾個月怕是假的也要成真了。

弟弟也被全身檢查了一遍，查出微量水銀中毒，

家里被翻了個天翻地覆，在他日常用的餐具里查出少量水銀。

三叔公被帶走拘留。

半年后被判刑了。

數罪并罰，他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39

站在候機廳。

我突然想起來，伸手進包里翻找，把信用卡遞給顧承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