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自己茶盞里泡的養生茶,嘆了一口氣,生活不易。
后宮事宜我都安排了,皎常在倒是聽話,我說讓她好好養胎,不要折騰,這種機會日后還多著呢,她便很聽話地不去了。
出去玩是好,但能有個孩子更劃算,想來也是個聰明人。而薛氏,與我想的差不多,不聽勸。她說到時候就三個月了,胎也穩了,不會有事。我問了太醫,太醫也是如此說的,又回了陛下,不知道是不是薛氏早早與陛下說了什麼,陛下也是同意的。既然如此,我也不攔著,左右話也說了,既然當爹當娘的都覺得沒事,我也不去做什麼壞人。
宮里的事,就交給白嬪與林嬪了,好在剩下的都是些位分低的,她們應該也壓得住。
眼瞅著,日子一日近過一日,宮里也人心浮動起來,無非都想爭著那麼一兩個名額。不說妃嬪,就是皇子公主們也不安分了,一個個都大言不慚地說自己要去大顯身手。
尤其是二公主和四皇子,年紀小,也最愛鬧騰。天天吵著也騎馬射箭,騎馬我是不允的,年紀小太危險了,再過兩年不遲。至于射箭,小孩子才多大力氣,她們一起去了也無非是跟女眷們。
倒是豚兒、二皇子和三皇子,他們三個是應該好好練練,到時候大顯身手。三皇子對此興致勃勃,我瞧著人似乎比去年又黑了些,而二皇子對此則不太感興趣,豚兒私下與我說,不是他不感興趣,是力氣不夠,拉不了弓。
「你呀,別看弟弟笑話,小心到時候自己出丑。」
「我才不會。
」
我是沒想到,他確實不會,因為豚兒病了。
眼瞅著到日子要出發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出發前一日一早,就聽說豚兒夜里發熱,已經折騰一夜了,他怕打擾我,不肯讓人來告訴我。
這孩子,我現在知道了不也心疼?
風寒,腦袋熱得厲害,太醫說是著涼了。我想到他昨日午后一身汗過來我這兒,歇都不歇就拿起了桌上的冰鎮綠豆湯,想來是一冷一熱鬧的。
薛氏重視四皇子,我又何嘗不重視豚兒,秋狝再有趣,哪里比得上豚兒重要。豚兒從小就身強體壯,生病也少,如今瞧得我心疼,當下就決定不去了。
陛下來看了豚兒,略坐了一坐,我與他說了,他道:「不是一直想去嗎?」
「熠兒如此,想來明日也好不了,臣妾不放心他一個人留在宮里。」
陛下道:「之前還說表妹,如今,瞧瞧你自己,也是如此。」
「都是母親,自然都是一樣的。」我道,又與陛下說起我不去的打算,薛氏有身孕,那事務便可以交給康昭儀幾個,她們平日里不怎麼管事,但本事也是有的。
「皇后做事,朕很放心。」
三十九
果然,豚兒第二日還是燒著的,我送別了陛下一行人,又回去看豚兒,他正喝藥呢。
「都怪我,不然,母后也可以一起去了。」他小臉皺成一團。
「行了,出去的日子日后還有,倒是你,要早早好起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兒臣也想趕緊好起來,藥好苦。」
「趕緊喝。」我催促道,豚兒端著碗,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喝完,趕緊拿起旁邊的蜜餞,吃了好幾個才緩過來。
見我笑他,他道:「母后不是也這樣,何必笑我。
」
見他今日稍好了些,我陪了一會兒,也就回去了。但沒想到夜里又嚴重了,如此反反復復了幾日,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太醫的醫術有問題。
好在,又過了幾日,終于好了,不用再喝藥,有了這一回,我對豚兒身邊的人又狠狠敲打了一番,這種情況,我可不希望日后再有。
豚兒到底是太子,好起來,也忙了起來,與我相熟的妃嬪都出去了,皇子公主也都跟著去了,一時之間,宮中有些冷清。不過,她們隔三差五送回來的信倒可以給我打發時間。
想來是我人緣好的緣故,大的小的都給我寫了一堆,尤其是幾個孩子寫的,很有趣。
三皇子信上說,他獵了好多獵物,兔子、狐貍都有,陛下還夸了他,末尾還信誓旦旦告訴我,會給我獵只沒有雜毛的白狐回來。
二皇子說,因為豚兒不來,他自己又不精騎射,風頭都讓三皇子搶了。早知道如此,他也不去了,還能陪著豚兒,又說其實他也沒那麼差勁,還是可以抓到兔子的。
二公主的信,洋洋灑灑寫得跟流水賬一樣,從美景到美食,似乎想起了什麼就寫什麼,最突出的就是,陛下給她和四皇子都送了一匹小馬駒,讓他們練。看得出,她很開心。
我皺了皺眉頭,他們還小,我幾次三番說不讓他們學,不曾想一出去,就不聽我的了。陛下也是,就由著幾個孩子。小孩子騎馬,我總覺得危險,便是有人看著也危險,萬一反應不及時呢?
小馬駒說是溫馴,可再溫馴那也是畜生,聽不懂人話。當初豚兒學馬時,我也是這樣看著,直到他十歲我才允了。
四皇子的信,也是說小馬駒的事情,興高采烈地告訴我,他一定好好學,回來騎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