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璋,你在干嗎?」
謝璋不以為意笑,「哄阿朝開心。」
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一片冰涼,方想給他暖暖,謝璋躲開,「太涼了,對你身體不好。」
「你不冷嗎?」
「不冷。」謝璋牽著我大氅,領我到雪地里看他做的三個雪人,「阿朝,喜歡嗎?」
我按捺住唇角笑意,感嘆道,「喜歡是喜歡,不過這孩子日后千萬不要同他爹爹一樣,要沉穩些。」
謝璋勾唇笑笑,「嗯,隨阿朝最好。」
今夜是元宵節,為了慶祝,宮里宮外放了不少煙花,我凝著,天上也飄下來不少零零散散的雪花,謝璋從身側走來,為我提來一盞燈。
「去年送你的燈有些舊了,今年添新的。」
我蹙眉,「還能用呢,別總亂買。」
他語氣執拗道,「我怕你日后走夜路看不清,」而后謝璋思索片刻,抬唇道,「不過應當沒有這樣的情況,本王會一直在。」
他與我十指相扣,我輕笑兩聲,合上手掌。
「大驚小怪。」
其實也無怪謝璋如此擔心我,去年我在王府昏倒過一次,太醫檢查說我從前總以男子身份做公事,氣血太虧,要好好養。
這孩子卻那時候來了。
于是謝璋為了照顧我和孩子辭去了許多官職,連圣上都說他草木皆兵,做事未免太過兒女情長。
但下個月謝璋便派兵收繳了文洲強盜土匪。
……
圣上便也徹底無言了。
如今謝璋現在倒也清閑得很,他心不在那里,我就也不勸什麼了。
春季伊始,我犯困正在謝璋懷里懶覺,卻驀地察覺到肚子劇痛,我汗水直下,發覺是要生了。
待我氣喘吁吁生下來,聽到孩子落地號啕大哭,產婆激動道,「王妃娘娘生了,是個小世子呢。
」
我迷迷糊糊,視線模糊一片,感受著謝璋握著我的手,他的手心都在顫抖。
他嗓音沙啞,「阿朝,還疼嗎?」
這時看清楚一點,我才發覺謝璋臉上都是淚,我心情繁復,想說話,但又委實沒什麼力氣。
只在他手心寫,哭什麼。
謝璋拂下我額角碎發,親了親我眼睫,聲音仍然是啞的,「疼,咱們以后不生了。」
我唇色蒼白,唇彎了彎。
「傻。」
而后便重重昏了過去。
我做了個夢,夢到了我在京師上學的時候。
謝璋同我們不一樣,他是后來的,但不是懲惡揚善說我是女子的那一日,大概是一年后。
他主動求和,我本心不想再糾結這些,只是謝璋這人委實黏人,不懂為何總跟著我,后來居然在學堂搬到我身側,跟著我一同上下學。
他是王爺身份,初時還是不敢同他說話的。
慢慢地,我便也學會了與他斗嘴,再之后入朝為官,做了一個小小的言官,更是覺得浪費不可,趁職務之便來參他不務正業。
是以,我將他列為此生頭號死對頭。
但總這樣也是不行的,我準備履行言官職責,轉移視線來檢舉其他人,但謝璋卻越發不對勁。
有一日上朝之后他居然主動碰了我手,而后光天化日之下鬼鬼祟祟收了回去。
我,「?」
謝璋臉色越發詭異,他凝著我,掀唇道,「容朝,或許,你喜歡男子嗎?」
(全文完)
作者:二號仙氣兒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