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滔滔不絕給他解釋一了大通,他靜靜聽著,眼神專注地看著我。
到后面我都被他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訕訕笑道:「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名字?」
是我太聒噪了麼?
「喜歡、名字!」他神色居然多了幾分認真。
還沒等我笑出來,又蹦出一句話。
「喜歡、你!喜歡、顧、臻臻!」
轟的一下我的血液都好像沖上了頭頂,臉頰都開始熱了起來,耳根子燒得慌。
有生之年,我第一次被告白,對象居然是一條魚······
我頓時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將話題聊下去。
倒不是歧視他是條魚,而是我跟他才認識不到一天,還有隔著物種。
要是他是個人類男性,我絕對懷疑這是個喜歡聊騷的死渣男。
但是若是他······他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喜歡!真的、喜歡!」他好像能感知我的情緒,有些急了。
我還沒回過神,他扔下手里拎著的椰子,一把摟過我,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我手里的椰子都掉了。
他緊緊抱著,我掙扎著想逃開,紋絲不動······
于是干脆放棄了抵抗,我是干不過一只能撞斷椰子樹的虎鯨的。
我視線才到玄戟胸口的位置,為了避免直視胸肌的尷尬,我只能側著臉,耳朵不可避免貼上了心臟所在的位置,響如擂鼓。
思緒不由得有些飄忽,想起剛醒來時看到他趴在我胸口的畫面,估計也是想聽心跳確定我沒有死翹翹吧?
「臻臻,多和我,說話,我可以,練習!我,會,適應你們的,語言。我、可以、的!」
比起第一次聽到他說話,現在的吐詞雖然還是不流暢,可是發音居然矯正了好多。
虎鯨學習能力這麼強的嗎?我暗暗咂舌。
我知道玄戟身上有太多謎團,可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好,我多跟你說話,幫你練習。」
人在絕境之下,情緒很容易就被無限放大,也是心房最脆弱的時候。
無論如何,他是我目前唯一可以依賴的對象了。
有個強大的守護者,還能溝通,總比一個人孤零零在這里等死的好。
玄戟就像我瀕臨死亡前奮力去抓住的那根浮木,唯一的生存希望。
心里好像有什麼開始松動了。
他的懷抱,真的很溫暖。
午后我就一直在和玄戟進行對話練習,慢慢地他說話流暢了許多。
突然間我好像隱隱一種奇怪嗡嗡聲,而且聲音在慢慢變大。
像大號的蒼蠅,然后越來越像割草機!
有點耳熟,我努力回想著。
啊!是那個!
我猛地站起來,視線在天空搜尋,很快找到了目標。
果然如此!
迎著夕陽西下的霞光,我看到了一艘直升機在朝這邊飛來!
「啊!!!在這里!!!」我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向直升機的方向揮著手。
雖然知道上面的人壓根聽不見,我還是興奮地跳著叫著。
從落海到現在,我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幾起幾落,大概也是在宣泄吧。
直升機上的人發現了我們,緩緩降落在沙灘遠處。
我剛想跑過去,被玄戟拉住了手。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他哀求地看著我。
他緊張又委屈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寵物。
我心口一酸,摸摸他的臉安撫道:「我不會丟下你,你跟我過去吧,我想確認些事情。
」
他盯著我片刻,確定我不會拋下他后,緊緊牽住我的手,朝直升機走了過去。
這時上面也下來了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人,高大健碩。
「請問你是顧臻臻小姐嗎?」他手里還拿著一張照片,打量著我,跟照片做對比。
「是的。」我點點頭。
「我是救援隊隊員,是墨總委托我們救援隊,在這一帶的島嶼搜索你的蹤跡。」
墨總,就是我閨蜜葉薇薇的上司,也是她目前在冷戰中的狗男人。
我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踏實了!還是我熟悉的世界,感動!想哭!
「請問今天幾號?」我得確定離墜海那天過去了多久。
在救援隊員告知日期后,我松了口氣,才三天,希望我父母不知道這件事,應該······瞞得住吧?
「那我們現在就能返回嗎?」我繼續問道。
結果得到否定的答案。
「很不巧,派出搜尋艘直升機里,我這艘只有駕駛員的艙位。不過在我把您的位置發送回去之后,應該明天上午之前游艇就會抵達這里,再將您接回去。」
聞言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很慶幸。
那人返回到飛機上,我以為他要走了,沒成想他拎著一堆東西折返。
「這是臨時救急用的睡袋還有些吃的和水,你再堅持一晚。」
他又看了看我和玄戟牽著的手,眼神在我倆之間逡巡,表情有點微妙。
「您有男朋友陪著,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我頓時有些臉紅,不自在地放開了手,示意玄戟接過東西。
「這里面有打火機嗎?」我心心念念的就是火可以烤熟肉類,畢竟魔鬼魚不能白死。
搜救員愣了一下:「沒有。」
心里的小火苗瞬間熄滅,我臉一垮。
「但是我可以把我的給你。」說罷他從口袋摸出一個 2 塊錢的打火機遞過來。
我快速接過,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同志,你真是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