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的時間,一刻也耽誤不得。
這時閻野也一路小跑著回來,見我待在床上,他彎下腰替我穿好鞋。
「走吧,我們回家。」
閻野牽起我的手走進了「禾野」。
上次來得著急,我并沒有仔細看這里。
如今細細看來卻發現這里的方方面面都是按照我記憶中的裝修好的,背靠背的黑色實木書架、各類各樣的雜書……包括吧臺的咖啡機和鮮果菜板,都是我曾描述過的。
「所以你有個店,還去酒吧跳舞?」
我回頭看向閻野。
「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早就打聽到你總去唱跳俱樂部看男人,我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如此工作?!」
我連連擺手。
「可不敢這麼說,又不犯法,靠跳舞謀生不丟人好吧。」
閻野憤憤地看我一眼。
「我可沒說過,丟人的是你好吧。」
我反口便回懟。
「我怎麼丟人了?」
「撩完就跑,還不丟人?!」
我轉移話題,問服務員要了杯牛奶,便趕緊裝頭暈。
得到閻野的細心照顧后,我才開口:「閻野,我這段時間打算回老宅去住。」
閻野定定地看著我。
「可是那樣我怎麼照顧你,如今你可是我孩子他媽。」
我低下頭,咬緊唇不說話,卻見閻野還是妥協。
「每天都得跟我視頻匯報情況。」
19
我跟裴寂雙雙搬進了老宅。
老爺子的狀態在我跟裴寂搬進來之后明顯變好很多。
為了照顧他的大胖孫孫,他甚至抖擻精神地去找營養師,神神秘秘地找了快四個月,才帶了個年輕男人回老宅。
我卻在看見那位營養師的時候,無語地撇了撇嘴。
居然是閻野。
我說這幾個月他忙得要死到底在干什麼,原來是去考營養師證了。
又好氣又好笑,我搖著老爺子的胳膊撒嬌。
「這人長得太丑,爺爺把他趕走,好不好?」
老爺子眉毛一立,瞬間跳到閻野那邊。
「我們家小孕婦有點情緒化,小閻你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老爺子打發閻野去燒飯以后,還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邊去囑咐我。
「禾禾,我可跟你說,這些營養師里小閻長得最好看,是我特意為我孫孫挑的。人家說孕期看誰,孩子就生得像誰……你看小閻笑起來多乖,我可不想讓我的乖孫孫隨了他爹那張臭臉。」
呵呵,好你個閻野,你裝乖裝得倒是挺像的。
在老爺子的期待下,我對著那碗湯不住點頭,還喝了個干凈。
爺爺終于欣慰地笑了笑,一副求夸獎的樣子。
我捧著肚子,輕輕拍了拍。
「還不謝謝爺爺?」
卻見肚子上一個小拳頭伸出來,老爺子地摸了摸。
「我孫孫肯定是個很調皮的娃娃,這樣好,愛動對身體好呀。」
看著爺爺笑得跟個孩子一樣,我下意識抬起頭,撞進了閻野一雙盛滿笑意的眸。
向來張揚隨性的眼睛,也被父親的光輝籠罩。
真好。
20
陸文洲的情況也很危險,他的心理疾病已經達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
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反而是精神錯亂的時候越來越多。
他由于大學時期的經歷,患上了很嚴重的性格認知障礙。
最近他一直覺得自己懷孕了,孩子父親是裴寂,而我是插足他們婚姻的第三者。
說起來陸文洲患上這個病,還是大學期間被裴家的仇家當成裴寂拐走,受到虐待導致的。
陸文洲本身就是孤兒,到如今這地步,裴寂也不可能撒手不管。
倒是苦了他,白天在家陪爺爺,晚上還要回去安撫陸文洲……
兩個月很快過去了,陸文洲的情況見有好轉,爺爺的病卻嚴重起來。
這天裴寂前腳剛離開,后腳爺爺便開始糊涂。
「禾禾,怎麼今天放學阿寂沒和你一起回來?他又去參加競賽了嗎。」
我握住裴爺爺的手。
「嗯,裴哥代表咱們市參賽去了,很厲害的。」
「奶奶怎麼還沒回?這老婆子又把咱爺孫倆扔家里。」
我忍住眼淚,強撐出一個笑來。
「爺爺,奶奶去跳廣場舞了,你忘啦?」
老爺子邊說邊嘟著嘴,嘴里還念念叨叨,正自言自語,便暈了過去。
閻野在邊上沖出來,背起老爺子便往醫院跑。
我也快步跟著坐上車,小腹卻開始陣痛。
一股清水打濕了我的褲子,我按住小腹囑咐閻野:「你先帶爺爺去路醫生那兒,然后趕快給裴寂打電話,我自己去婦產科。」
閻野急得雙目發紅,卻還是對我點頭,示意我安心。
我忍著劇痛,卻看見了匆匆而來的陸文洲。
想起他認為我是第三者,我下意識別開眼想逃,卻被他打橫抱起。
「禾禾妹妹,你撐住,我馬上就把你送到手術室去。」
此時我的汗順著額頭往下淌,不一會就渾身是汗珠,也沒精力去思考到底為什麼陸文洲會恢復正常,我咬緊唇瓣,直到咬出血珠。
然后暈了過去。
17
等我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了。
我昏迷的時候,裴寂簽了無數次的病危通知書,才剖腹產出了一個兒子。
我坐在輪椅上,閻野推著我往老爺子的病房走。
一路上我捏緊病號服,顧不上傷口處的劇痛,努力展出笑來,卻在見到躺在床上的爺爺的時候,突然控制不住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