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內的幾人雖然是在私下交談,但聲音卻一點都不小,絲毫不避諱我就站在門口。
眼神露骨,說出口的話更是句句難聽。
而周世卿,全程就倚在沙發上,冷眼旁觀這一切。
我被他眼底的厭惡刺得渾身冰冷,臉色慘白,但尊嚴不允許我在這些人面前落淚,所以我深呼吸壓住淚意,轉身準備離開。
卻忽然聽到有人叫我。
「站住。」從我出現到現在,周世卿終于開了口,「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說走就走了,不對,我現在是不是得叫你,嫂子?」
說到「嫂子」兩個字時,他刻意加重了語氣,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很快有人幫腔,「是啊,您是卿哥的嫂子,也是咱們的嫂子,今天也算見個面,熟悉熟悉,不如給我們講講,您是怎麼大顯神通,在卿哥失蹤之后勾搭上周老板的。」
「是啊,唐柔,講講唄。」
他語氣譏諷,刺的我心臟抽痛。
到底沒忍住,「周世卿,我以為你死了,在山上找了你整整兩個月。」
「但你沒找到,所以就勾搭上了我哥?就這麼貪財麼,為了錢嫁給一個瘸子的感覺,怎麼樣?」
「得虧我聽了別人的話,假死試探你的目的,不然還真不知道,你手段這麼高明。」
「試探?」
聽到這個詞,我一瞬間還有點茫然。
「是啊,不試探一下,我怎麼會知道你原來是這種人!」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往我心里扎。
我這才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所以,他是真的想跟我結婚,只是懷疑我的目的,所以需要用假死來試探我的反應?
我那整整兩個月的痛苦與狼狽,原來在他眼里只是一場輕描淡寫的試探。
他冷眼旁觀我的苦苦掙扎,之后把那些當做參考,來評判我能否達。
可他想要的反應又是什麼。想讓我為了他去殉情?
我們在一起兩年,我從沒向他要過一分錢,也從來都沒去深究,他的家境與我有什麼區別。
因為愛他,所以在得知他出事之后,就立刻拋下一切趕了過去,沒日沒夜的找了他兩個月。
我本以為,他哪怕不愛我,也至少應該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沒想到,他竟然要刻意假死來試探我。
渾身控制不住的發抖。
忽然覺得,得知他出事之后,整日以淚洗面的自己很可笑。
在過去兩個月里,無數個睡不著的夜晚,我都會向上天祈禱成千上萬次,說只要能讓他平安歸來,我愿意付出一切。
沒想到,報應會來得那麼快。
「原來是這樣。」我苦笑著抹掉眼淚,「那還真是多虧了你這場煞費苦心的假死,才給了我傍上你哥的機會,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
「唐柔,你還要不要臉!」
他惡狠狠的瞪著我,眼底全是厭惡。
心臟抽痛,我卻面無表情的轉身朝電梯走去,逼著自己昂首挺胸,維持最后的體面。
但就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瞬間,周世卿卻擠了進來。
我只當沒看到他,自顧自按了樓層。
他眼眶通紅的控訴我。
「錢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麼,為了嫁入豪門,你連個瘸子都下得去手!」
「周世卿,你給我閉嘴。」
「這麼快就開始維護他了,沒想到你這麼敬業。」他譏誚笑了兩聲,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下一秒把我摁在了墻上。
那個吻來得兇猛,毫無溫柔可言,宣泄似的狠狠咬著我的唇。
粗重的呼吸聲混著血腥氣,在四面是墻的電梯里,我只覺得喘不上氣。
我護著肚子拼命掙扎,卻無法擺脫他的鉗制。
只能發狠的在他嘴上咬了一口,趁他吃痛松懈的時刻,才從他懷里掙了出來。
他捂著嘴,紊亂的呼吸里,還帶著未消的欲望,聲調卻冷得能結冰。
「怎麼,現在搭上了別人,連碰都不給碰了,周政給了你多少錢,到底多少錢能讓你連臉都不要的跟著他!」
我終究沒忍住,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電梯抵達,發出「叮」的一聲提示音。
我推開他,出了電梯。
5
車里一直開著空調,溫度不低。
但哪怕如此,我的手腳卻依舊冰冷。
只要一閉上眼,就能記起曾經。
他帶我去看雪,用外套把我罩在懷里,一點一點往我手上哈氣,笑著說我身體太差,結婚之后,他要學會做飯把我養胖一些。
可再一睜眼,就只剩下了剛剛在樓上,滿眼怨恨的那個人。
可他有什麼資格,他又憑什麼!
我現在只恨自己瞎了眼,真心喂狗,想到電梯里那個吻,都惡心的想吐,恨不得他馬上去死。
只是……
孩子該怎麼辦。
我扶住仍在隱隱作痛的小腹,心臟也跟著鈍痛。
抹掉眼淚,電話忽然響了。
是周政。
愣怔之后,我還是接起了起來。
短暫的沉默之后,周政終于開了口,「抱歉,唐小姐。」
周政會知道這件事,我并不意外,畢竟司機和管家都是他的人,估計早在我動身前往會所的時候,他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我沒想到世卿會那麼糊涂,做出這種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無論你提出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都會盡一切的努力補償你的損失,哪怕你現在打掉孩子離婚,那些房產和股份也都還會在你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