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跟蹤了周世卿一個多月,這段時間,他一直都躲在這。
車門打開,冷風灌進車內,把空調制熱的暖風吹得七零八落。
我深吸一口氣,下車朝著會所大門走去。
剛一靠近大門,立刻就有服務生迎了過來。
「您好,請問您找人麼?」
我沒說話,從包里掏出了一張卡片遞了過去。
服務生見了態度軟化,甜笑著帶我去登記。
這地方屬于私人會所,需要持有會員卡才能入內。
我不知道厲冬從哪里搞到的會員卡,但從服務生的反應來看,應該是能用的。
會所內部的裝修比外觀不逞多讓,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面明亮如鏡,華麗的水晶吊燈透著張揚的奢侈。
「女士,請問您今天要什麼服務?」
我隨口應付,之后問,「你知道周世卿在哪個房間麼。」
「您找周少,請問您是他什麼人?」
「朋友。」
桌面遮擋下,我的兩只手死死攥在了一起,心跳也下意識加快。
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想聽到的到底是什麼答案。
妝容精致的服務生上下打量我,當看到我手上那個便宜的帆布包時,明顯現出了幾分遲疑。
但下一秒,卻又恍然似的開口,「原來周少自己叫了人,怪不得不需要陪酒,8 樓,808,坐電梯上去就行。」
說完,還語帶艷羨的嘟囔了一句。
「連周少都能搞定,可真有本事。」
……
他真的在這。
一瞬間,我的心如墜冰窟,卻還抱著一絲希冀,或許只是重名,一切都是巧合。
我幽魂似的進了電梯,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走上的八樓。
站在門口,808 沒關緊的門縫里,人聲字字清晰。
「卿哥,你真打算一直這麼躲下去啊,不如跟你哥服個軟,回去把事情都交代不就得了。」
一道女聲接話,「許飛,還不是你小子出的餿主意,一個窮丫頭,給點錢就打發了,非搞什麼死遁,現在事鬧大了,搞得世卿哥有家都不能回。」
「媽的,我也沒料到那女的手段這麼牛逼啊,卿哥還尸骨未寒呢,她就已經搭上周政,成了卿哥的嫂子了,而且當初,這主意卿哥也同意了啊。」
「得了,你倆都給我閉嘴。」這回說話的人,聲音低沉了不少,「世卿,這事是你做的不對,玩膩了的女孩要分就該分得利索一點,大不了多給點錢,也不該騙人家說你死了。」
門縫里,我露宿野外,拼命搜救了一個多月的男人,正倚在沙發上,毫發無損。
眉眼如舊,周身懶散冷漠的氣度,卻陌生得叫人心驚。
原來是這樣。
原來這一切真的是場騙局。
富二代家庭不幸,不滿兄長醉心工作,叛逆心作祟,找了個一窮二白的女孩談戀愛,沒想到收效甚微,沒能引起哥哥注意,談膩了虛假戀愛的富二代,為了徹底擺脫那段感情,不惜演了一出車禍身亡的戲。
他還真是,用心良苦。
奈何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我懷了孕,被兄弟去世之痛沖昏了頭腦的周政,堅持要給我腹中孩子一個名分。
被指甲刺破的掌心,痛得揪心。
我無聲的深呼吸,捂住了隱隱作痛的小腹。
沙發上的人開口,「我困了,你們都走。」
「行吧,哥你別擔心,這事回頭咱再想辦法,大不了找幾個人教訓那女的一頓,逼她離婚。
」
「我警告你們,誰都別去找她。」
「不是,哥,都這會了,你就別顧及情面了行不行,那女的明顯是為了錢,搞不好一開始接近你就是策劃好的……」
「我說我困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這就走。」
聽到朝門口逼近的腳步聲,我這才回神,慌張的想逃,可八樓空蕩蕩的走廊,實在避無可避。
下一秒門被拉開,我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對上了周世卿那張陰沉的臉。
他愣在原地,眼底閃過了一抹錯愕。
4.
周世卿還沒說話。
反而是站在門邊的女孩開了口。
「你好,請問你是不是走錯了,圈里的聚會和 ktv 都在二樓,叫你來陪酒的人沒告訴你麼?」
她個高腿長,栗色長發梳在腦后,整個人明艷又囂張。
上下掃視了我一遍之后,才皺著眉向她身后的男人小聲嘟囔,「厲家的服務生都干什麼吃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往八樓放。」
那男人在屋里還戴著墨鏡。
此時用手指把墨鏡拿下來,直勾勾的盯了我半天,才說,「不對,這女的我看怎麼那麼眼熟,好像是卿哥之前……耿東,你陪你爸去過婚禮,你看是不是她。」
「就是她。」被稱作耿東的人給了答復。
「她就是卿哥那個……」那女孩表情驚訝,看向周世卿,話說到一半自覺收聲。
「我靠,真的假的,把周政那老狐貍迷成那樣,我還以為得多國色天香呢,這瞅著也沒什麼特殊的啊……」
「要不怎麼說人家有手段呢,你以為都跟你談的那些小網紅似的,能叫你看出來的撈女能是什麼段位。不過她怎麼跑到這來了。」
「不會是為了示威吧,甭管用什麼下三濫手段上的位,人家現在可都是周家的女主人。
」
「真沒想到她還敢來找卿哥,真牛逼,不要臉的本事爺們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