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有錢靠得住。皎皎選擇給媽媽訂一間很不錯的養老院。
故事的結局是,媽媽穿著深紅色的旗袍在一片黑白的葬禮上送別了皎皎,無人吊唁時,她在她的遺像前跳了一支舞,有點像賈樟柯《山河故人》結尾的那種淡淡的卻令人唏噓的感覺。
但最后,由于一些不可抗力原因,變成了大家歡聲笑語的送別了皎皎。
我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的結局,可能因為現階段的我還沒辦法這樣面對死亡。
故事里的大狼狗也有原型,它叫大發。
那確實是我一歲的時候,爸爸送給我的。它死在了我們的十二歲。
我還記得,當時沒有人敢跟我說狗死了,告訴我只是丟了。然后,在一個中秋雨夜,我非要出去找狗,奶奶才告訴我它已經死了。
那時候,手機的拍照技術還沒有那麼發達,我只有一張大發的照片。
十八歲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記不起大發的樣子了。
二十歲的時候,奶奶家另一只跟大發打過架的狗,也去世了。那一天,我哭的好慘,因為跟大發相關的最后一點可以讓我去懷念的都沒有了。
從那之后,雖然我隔三差五的嚷著要養貓,但我再也沒養過寵物。一來,怕照顧不好,辜負了一條小生命;二來,我怕新的寵物在我心里的地位,遲早會有一天代替了我的大發。
大發的死,是我第一次接觸死亡。
《月色不晚》與其說是一篇女主得病后發現丈夫跟別的女人曖昧逐漸對他失望的故事,不如說是我其實想借它來討論對生死的掙扎。
如果沒看出來,那確實是我功夫不夠,筆力沒到家,也不怨劇本大綱被斃掉。
我最喜歡的一段是倒數第71天和倒數第70天的日記。倒數第71天說“好想再多活幾天”,第70天說“胃疼的想死”。你看,有時候因為一些外界因素,想生想死其實只是須臾一瞬。
不過,我仍想生,像皎皎一樣。我也在遞給小姑娘一顆糖果時,被還回來一只小小的千紙鶴。人間的善意吶,總是暖人心窩的。
關于皎皎跟謝晚陽的情感糾葛,可能很多人看這一段都不是很爽,會說:你就該離婚啊!憑什麼便宜了渣男!
我一向寫不好感情戲,因為我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在還沒談戀愛的時候,我會開玩笑的說“給男人花錢倒霉一輩子”;但談起戀愛后,就變成了“欸,我覺得這個東西有點適合他,買了吧”。我也被辜負過,一個記得我有夜盲癥,走到暗處第一反應是扶我、然后開手電筒的人,出軌了。雖然我堅定的選擇了離開,但是我還是獨自咀嚼了一段時間的難過。
皎皎如我,雖然有點瘋,但沒有那麼灑脫。盡管我現在已經很爽快的跟過去say goodbye了。但我想,掙扎,這可能是大多數人的常態吧?如果不是,那我反思一下,爭取下一段戀愛不這樣了!
再說謝晚陽。
算了……也不是很想說他。他是我寫“生死掙扎”的工具人,這也是我導師對我寫感情戲不滿意的地方所在。最近也在反思這個問題,感覺我寫起清醒的女主來,總是一副不需要男人、不需要愛情的樣子。可是皎皎是我筆下為數不多的,不太清醒的姑娘,嘆息。
唉,謝晚陽,還是讓他番外見吧。
前一陣子,我聽了大學老師的講座,她說:對于學生創作而言,能提供幫助的第一教材是生活,第二教材是經典作品,第三才是老師。
所以,我放棄了之前寫作時觀念性東西的輸出,放棄了大開大合的起承轉折,從生活中取材了很多瑣碎的事,去細細的講。又跟很多經典作品取經,比如博爾赫斯,他說:死亡,就像是水消失在水中。
對于死亡,我們無法避免。無論是恐懼、不舍還是什麼其他的情緒,根本不會阻止它的腳步,我們都會消失在時間里,甚至了無痕跡,就像是水消失在水中。
還有《尋夢環游記》與《生命的清單》,他們都不同程度上表達了導演/作者對生命的思考;以及余華老師的《兄弟》,里面一段樸實的文字讓我引用了來,對日薄西山的皎皎與在皎皎的視角里謝晚陽、許曉然的狀態進行了對比;還有我喜歡的詩人余秀華,其實我最喜歡的是她的《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
如果讀到這里的你,沒有在最初看故事的時候get到我想表達的內核,也沒有關系,說明這確實是我創作能力的問題。
我沒有通過老師的審核,所以《旗袍》的稿子廢掉了,但那天我跟媽媽說的時候,媽媽說你可以寫成小說呀,或者晚幾年、成熟了再寫,我聽了媽媽的話,在有點emo的狀態下寫了《月色不晚》,起初只想把它作為自己的情緒發泄物,把它當成《旗袍》的另一種存在,沒想到發出來之后效果好像還不錯欸!
謝謝大家給了我再次握筆的勇氣。
碎碎念就到這里,我祝大家:歲歲平安、天天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