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的不屑落在了周庭的眼里,周庭一臉失望:「看來你們還沒意識到自己錯在哪里。」
校長和班主任一下子就急了,他們可不想去撿垃圾:「我們道歉,我們這就道歉。」
他倆走到了我面前,眼里閃過一絲怨毒。
他們恨死了我。
如果不是我鬧自殺,高考過后,他們就能升職了。
哪像現在,別說升職,連工作都快保不住了。
我垂著眸,茶里茶氣道:「你們不愿意道歉就算了,我不勉強你們。仔細想想,你們也沒欺負我,只是在我受欺負的時候選擇置之不理而已。」
「砰」的一聲,周庭把茶杯砸在了地上,白瓷碎片濺到班主任和校長臉上,留下幾道血痕。
這兩人身子抖了抖,愣是不敢把血珠給擦去。
周庭聲音慍怒:「看來你們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校長和班主任看到眼前這情況對他們是越來越不利了,連忙把面子拋在了一邊,跟曾經他們不放在眼里的周薇道起了歉:
「周同學,我們錯了。」
「不該包庇欺負你的那些人。」
「不該反過來責怪你反抗。」
「不該冷眼看著你被欺負。」
「周同學,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
我瞥了窗外陰沉的天空一眼,周薇,你聽到了嗎?
那些直接或者間接害死你的人,都向你道歉了。
只不過太遲了,你已經死了。
幾句輕飄飄的道歉,怎麼能抵得了你生命的重量。
當周庭問我是否愿意原諒他們的時候,我掀開了衣袖,白嫩的手臂上是一道道猙獰丑陋的疤痕。
那些疤痕,有些是許昭遠用煙頭燙出來的,有些是許倩倩用尖利的指甲劃出來的。
我又撩開了小腿,上面是青青紫紫的傷口,其實肚子上、背上還有更多。
都是許家兄妹還有那幫跟班看我不順眼時揍的。
我面無表情道:「怎麼辦,他們的道歉好像沒有用,我身上的傷疤不會消失,傷口還是很疼。」
14.
周庭本來看到他們道歉還算誠懇,想放他們一馬。
當看到我身上那些傷口,他那消散的怒氣又躥了上來:「你們倆,給我從學校滾出去!」
校長和班主任一聽這話,面如土色。
「周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很不容易的。」
「對,我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他們更怕的是,周庭會讓他們永遠找不到工作,他們最后會落得跟周庭兒子以前的班主任一樣的下場,靠撿垃圾維持生活。
周庭嗤笑一聲:「你心疼自己的孩子,怎麼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周薇呢,她也是別人家的孩子啊。」
他倆張了張嘴,想辯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終,他們把希冀的目光放在了我身上:「周薇,我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們,我們保證會重新做人的。」
他們想的很簡單,我還年輕,又怯弱、膽小,總比周庭要好說話。
我果斷拒絕:「不能。」
他們神情灰敗,抱著最后的希望向周庭求情。
周庭聽了很不耐煩,讓保鏢把他倆丟出了辦公室。
15.
周庭主動提議道:「我會讓許昭遠和許倩倩立即退學,你再也不用擔心他倆會欺負你了。」
我拒絕了:「不用了,高三對他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年,突然換個環境學習,會影響到他倆的成績的。」
對學生來說,退學是一種很嚴重的懲罰,對他倆來說可不是。
這兄妹倆學習成績都很好。
他倆即使在學校退學了,還能在其他學校繼續好好讀書。
他倆走了,我又去哪里找他們報仇呢。
周庭有些詫異我的決定,隨即感嘆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你在學校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找我幫忙。」
我也不客氣,直接道:「我聽說許昭遠被保送到北大了,你覺得他這樣的人,配保送北大嗎?」
周庭搖搖頭:「保送北大的人,該品學皆優,他這人顯然是不配的。你放心,我不會把這個保送名額給他的。」
「好。」
16.
大概是被潑了冷水,又吹了冷風的緣故,我回家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
等到我退燒,已經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這天,我一走進教室,就聽到了許倩倩的尖叫聲。
原來,她剛剛打開筆袋的時候,發現里面有一只死老鼠。
許倩倩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抱著許昭遠緊緊不放:「哥,我好怕。」
「別怕,一切有哥在。」
許昭遠心疼地摸了摸許倩倩的頭,又把那只死老鼠連著筆袋一起丟進了垃圾桶。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了我面前:「周薇,你現在滿意了?」
我回了句:「關我什麼事,欺負你們的人又不是我。」
話是這麼說,他們會被欺負得這麼慘,還確實跟我脫不了關系。
三天前,我發起了高燒,難受得要死。
我一想到那兄妹倆,道完歉就能若無其事地回到學校好好上課,就更難受了。
于是,我在我們學校的論壇用小號發了一個帖子。
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仔細地描述了這對兄妹倆的惡行,以及周薇被欺負得有多慘。
那些霸凌者的朋友圈里,就有周薇被欺負的視頻和圖片,我都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