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不打擾。你洗你的,我們說我們的。」
我大方地把她推進浴室,毫不介意:「好好兒洗,洗干凈一點。」
23
轉過身劉言已經在床上坐下,他看著我,滿臉都寫著:你又要唱哪出?
我走過去坐在他邊兒上嗲聲嗲氣地開口:「劉言哥哥,給我講個睡前小故事好不好?」
「講什麼故事?」他倒是配合。
「我要聽,要聽那種,女人因為猖狂付出代價的故事。」
「砰——」
浴室里仿佛有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我聽見劉言輕笑了一聲,他低頭拿出手機打開那篇講熬夜危害的文章。
「從哪里講起呢?」
他用手指在我額頭上輕輕點了點,嗓音低沉:「眼睛,嘴唇,還是……」
「哐當——」浴室門被大力推開。
陳炎從里面走出來,人很狼狽。
她眼里是鄙夷和震驚,表情在罵我不要臉,開口時有點結巴:「我,我有點困,就先走了。」
緊接著連洗漱品都沒要就沖向門口,仿佛怕我把她攔住留下來繼續受煎熬。
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還耍心機呢?
她整這麼一出,我要是生氣,那就顯得我小氣;可我不生氣,就得縱容她繼續以開朗的表象,行綠茶的惡行。
我這麼善解人意,當然是選擇惡心她了。
24
陳炎走之后,我興奮地在床上蹦來蹦去。
直到劉言關上門走到另一張床上躺下,我才后知后覺地問:「你干嘛?」
「過來,我告訴你個秘密。」他朝我招招手。
「什麼?」我將信將疑地走過去,被他一把拽過去,跌進他的懷抱。
他的懷里很軟和,像剛進入夏天時,吹著傍晚帶著微微暖意的風那樣又暖又舒服。
「我洗過澡了,很干凈。」
劉言把頭靠在我的肩上,好像放松了一些,我聽到他的聲音里有一種無奈的妥協感,他說:「讓我抱一會兒,我就原諒你。」
這麼說,吃垃圾這事兒算是過去了?
我蹭蹭他的臉頰,乖乖地躺在他懷里打了個哈欠。
過了一會兒,我很輕地喊他:「劉言。」
他沒應,于是我小聲說了一句:「你想過和我分開嗎?」
過了很久,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清晰的兩個字:「沒有。」
那兩個字飛到上空又化開,像輕盈的云朵飄下來,一整個覆蓋到我的夢上,讓我做了一夜好夢。
25
第二天紀姝寧仍然起得很早,我打著哈欠出門正好撞上陳炎和她說話。
一看見我,陳炎立刻壓低聲音,她湊到紀姝寧旁邊,說話間時不時會瞟我一眼,發出那種意為「我就是在議論你,并且說了你壞話,但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聲音。
我慢慢悠悠地走過去,把她昨晚落荒而逃后留下的洗漱用品扔到她面前指了指:「你的東西。」
塑料袋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陳炎下意識退了一步,而紀姝寧蹲下從里面拿出一塊毛巾。
「炎炎,這不是你的嗎?」
她困惑地看向陳炎,「為什麼在非語那里?」
陳炎整個人僵在原地,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心勸道:「以后注意點,別把私人用品帶到別人男朋友的房間里。」
見她不答話,我又添了一把火:「尤其是我的男朋友。」
26
回學校這一路上氣氛有些詭異,陳炎最開始還笑著用紀姝寧的手機拍了幾張照,后來就跟我們拉開了距離;紀姝寧大概是猜出了什麼,低著頭走路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有小白還和來的時候一樣嘰嘰喳喳。
而劉言,人家簡直換了個人。
他一直牽著我的手,遇到不好走的路還小心護著,生怕我摔了。
上山的時候我還是橋洞底下的垃圾,下山的時候身價瞬間暴漲,成了哥哥心上的白月光夜明珠。
總之就是哥哥的心思你別猜,妹妹我只管作。
快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小白想抄近道從醫院穿過去。
「不行。」我和劉言同時出聲。
「為什麼?」
「因為……」
我眨眨眼湊過去神秘地說:「你沒有聽過一個傳聞嗎?說這醫院以前是居民樓,就那種木頭房子,有一天突然起火了……」
小白的嘴成了「o」形,紀姝寧正死死拽著她的手,手指因為緊張微微發抖。
于是我接著說:「整排房子都燃了,還燒死一個小女孩,據說到了晚上,就有小女孩——」
「行了行了,你別瞎編,不走就是了。」小白死死捂住我的嘴,快速離開從醫院繞了過去。
走出一段距離,我突然發現劉言的臉色也不太好,于是扯著他的手嗲聲嗲氣地開玩笑:「劉言哥哥也怕嗎?」
「我不怕。」他倒是答得正經。
「那你為什麼不聽小白的?」
「因為我不喜歡進醫院。」劉言輕輕皺了一下眉,對這個問題有點抵觸。
看來是真的討厭了,我吐吐舌頭,沒有再追問。
27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傷到面子,總之陳炎安分了很多,連著一兩天都沒見她再來找紀姝寧。
紀姝寧可能也覺得尷尬,總是躲著我。下了課也不回寢室,非得等到快關門才偷偷回來。
周三上完課,她回寢室把書放下又飛快地消失。
小白躺在床上戴了一只耳機,邊玩手機邊問我:「紀姝寧跟你吵架了?我怎麼覺得她有點怕你,你……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