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張破嘴!真要命。
15
劉言確實一和我吵架就喜歡往橋洞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愛好,總不可能真的喜歡吃垃圾吧?
我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感覺它和我一樣憂愁,大概很快就要下雨了。
這種天氣,劉言應該不至于這麼死腦筋非要去橋洞吧?
幾分鐘的猶豫后,我還是回了寢室。
室友小白正在嗑瓜子,她提醒我周六約好一起去山上玩,該收拾東西了。
確實有這事兒,小白男朋友也會去,可這件事定下來那天劉言還是我男朋友。
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已經變成了我老家的親戚。
「還是你們去吧,劉言他沒空。」我只得貼心地替他拒絕。
「你搞什麼?」
小白抬頭看我,一臉疑惑,「我剛剛遇到他了,還特意提過這事兒,他沒說來不了啊。」
我愣了片刻,遲鈍地回答:「那……那也行吧。」
這個人真奇怪,明明連我的電話都不接,卻非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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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剛爬起來,紀姝寧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我順口問了句:「要出去嗎?」
「不是去山上玩兒嗎?我去樓下等我朋友,你們慢慢來。」
我雙眼呆滯地站了幾分鐘,腦子終于慢慢清醒,她的意思是要和我們一起?
「小白,小白!」
我搖醒小白,指了指紀姝寧的床鋪,她打了個哈欠解釋:「昨天我打電話被聽見了,她很想去的樣子,看著怪可憐的。我就想人都來了,反正也得相處,管它呢!」
難不成趙淮音說得沒錯,劇本已經寫好,怎麼掙扎都沒用了?
我不信邪地跑到陽臺上,發現紀姝寧的朋友已經到了。劉言站在離她們幾米的樹下,正低頭盯著手機。
等我換好衣服再去看,媽的!
已經聊上了!
我哪里還顧得上別的,立刻飛快沖下去,氣喘吁吁地站在劉言和紀姝寧中間,狼狽又戒備地看著紀姝寧。
她友善地朝我笑,又往后退上幾步,這才指著劉言問:「這是你男朋友吧?我在你桌上看到你們的合照了。」
這你都知道?觀察得可真夠仔細的。
17
小白最后一個下樓,她邊走邊拿著手機罵,似乎是她男朋友臨時有事來不了了,這會兒正不停道歉。
「下次?沒下次了。」
十分鐘后,她憤怒地掛掉電話,拉著我往前走,一邊惡狠狠地說:「咱們自己去,我氣死他!」
小白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到山腳下的時候她已經把男朋友拋到腦后,歡快地和紀姝寧的朋友聊起來。
這姑娘叫陳炎,穿著干凈的純白色上衣和牛仔褲,做事利落,笑起來很爽朗。
如果說紀姝寧像雨后小白荷,那她就是荷花下生命力旺盛的綠色荷葉,清新又自然。
她們三個在后面聊嗨了,從娛樂八卦講到學校傳聞,十分歡快。
而我,我正苦逼地跟在劉言后面往山上跑。
他老人家走得飛快,我一邊追一邊還得拼命跟他說話。
最氣人的是他根本不搭理我,嘴皮子都不肯動一下。
我很快筋疲力盡,看著劉言越來越遠的背影,我突然很想擺爛,索性找了個大石頭坐下,開始發脾氣。
兩分鐘后,劉言發現我沒有跟上,竟然又折了回來。
他在旁邊看我踢了一會兒小石子兒,突然摸出一瓶水遞給我。
我嗓子都快冒煙兒了,幾口水下肚,人也清醒不少,天真地以為劉言放過我了,正要開口說話,這個魔鬼又開啟了競走模式。
真是絕了,攆上了又不理我,跟不上他又停下來等我。
就非要我追著他是吧?
幾個回合后我炸了,站在原地不肯動,一邊朝劉言喊:「你什麼意思?遛我嗎?
「劉言,你別太過分。」
我徹底擺爛:「有你這麼對女朋友的嗎?你想累死我換一個是吧?」
「可你現在不是我女朋友啊!」
他眨了眨無辜的眼睛,一臉理直氣壯:「你是我鄉下的親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一個大男人,就這麼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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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許非語宰相肚里能撐船,能跟他這小肚雞腸的小學雞計較嗎?
我努力說服自己,最后認真地道歉:「那件事是我不對,但我真沒想到你這麼介意。既然,既然現在知道了,我以后——」
話還沒說完,走在后面的小白突然驚叫一聲。
我立刻回頭,發現紀姝寧小臉兒慘白,她微微弓著腰,手撐在樹上,正艱難地呼吸。
陳炎和小白圍著她,像是怕她暈倒。
「你沒事兒吧?」我立刻顧不上劉言,沖到紀姝寧面前關切地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好半天她才緩過來,勉強說了句謝謝。
「注意身體啊!人只要活著,一切就還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我現在真的很關心她的身體,尤其是她的腎。
紀姝寧似乎愣了愣,眼中閃過幾分疑惑,但出于禮貌,她還是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
我趕緊趁著時機又勸道:「不舒服就去醫院檢查檢查,一定要早發現、早治療啊!不要等到病情無法挽回,悔恨終身啊!」
興許是我的神情太過憂慮,紀姝寧考慮幾秒,終于剝了顆糖放進嘴里,她有些遲疑地開口:「我……我只是低血糖,應該,應該沒這麼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