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從無女子當攝政王,本宮當了,是打他們的臉面。
「他們要在本宮的手下討生活,自然不樂意。
「即便本宮不修傲香樓,他們也會因別的事情罵本宮。
「你只需記住一點,本宮不怕罵,給本宮錢,本宮可許他們到本宮的面前罵。
「但他們罵你,是萬萬不對的,你跟本宮出門,一起去罵回來。」
我握著他的手,拉他起來。
香奴驚呆了。
「殿下,奴,奴就是一個伶人。」
「哈哈哈哈!」
我笑了。
看他平日里張牙舞爪,原以為是多麼厲害的人物,原來如此看低自己。
我帶他去了白日里和他吵架的那家。
宮女太監擺好桌椅,我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喝茶。
趙家門戶閉得緊緊的。
香奴喜上眉梢,扭著小腰罵道:「趙小二,你出來呀,你白日里有膽子罵人,你此時怎麼不敢出來,有本事再出來與我對罵三百回合?
「你說我以色侍人,我就是長得漂亮,你羨慕嫉妒,你來咬我呀。
「殿下愿意給我修樓,關你何事,你有本事也讓殿下給你修呀!
「你若來伺候殿下,我做大你做小,見天兒你得來給我請安磕頭,有本事你來呀!」
9
我沒忍住,「噗」地噴出一口茶。
我的心情很是復雜。
本宮也沒得罪他,為何總想著給本宮房里塞人?
趙家的門終于開了。
趙家家主押著趙二公子出來賠罪。
趙二一臉羞憤,卻不得不跪著低頭。
趙家家主口中說著道歉的話,實則眸子發寒,滿臉不屑。
我心中了然,父皇英年早逝,阿弟匆匆登基。
他一沒本事,二年齡又小。
這些世家是看不上阿弟,更看不上我這個借阿弟勢的人。
可惜呀,本宮現在就是掌權了呢!
「趙大人,若任何事情隨隨便便賠個罪便算了,那本宮這攝政王當得著實委屈了些。」
趙家家主奉上一盤金子,冷聲道:「殿下以為如何?」
我命人接了金子,笑道:「魯地有災,本宮意欲派人賑災,趙大人覺得本宮該派誰去好?」
賑災是個肥差。
動輒幾百萬兩銀子出入,手指頭縫里稍稍漏一些,都是不小的數目。
趙家家主的面色果然緩和了許多。
「若殿下不棄,臣愿效犬馬之勞。」
我笑著應允,從國庫撥了一筆銀子給趙家家主,命他即日啟程去賑災。
消息傳出,人心振奮。
我在京城又設點施粥,命人將強壯的勞力編入修建傲香樓的民工中,女子則入官營的繡房制作軍服。
那些災民有了事情做,可以養家糊口,自然不會再亂。
如此大手筆,宮中自然入不敷出。
而更糟糕的是,趙家家主才出京城五十里,就被一窩悍匪打劫。那劫匪劫走銀子不說,還將趙家家主打成豬頭。
我下令徹查,這一查,竟查到葉家的頭上。
葉家家主滿面鐵青,矢口否認。
可死里逃生的趙家家主拿出了鐵證:一個活口。
那活口為了活命,一口咬死是葉家劫持了賑災銀,并攜款潛逃。
「那發布任務之人雖然蒙面,但有一次他換藥時,我看到他腰間的紅色胎記,還親眼看到過他進入葉家。」
葉家家主面色驟變。
我親自帶人搜查。
葉家男子排排站,一個個地在我面前脫下上衣。
輪到葉微瀾的時候,他目光死死地盯著我,如欲噬人。
我直視著他,心里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葉家勢大,葉微瀾一出生便在頂峰,從未曾掉下來過。
所以,他對我其實并沒有敬畏之心。
那時候,我以為如此很好,我的駙馬自然要和我平起平坐。
現在想想,他不敬畏我,自己也不會尊重瞧得起我。
上一世,我到死也沒能瞧見他衣服下面的身軀是怎樣的。
沒想到,這一世,竟然看了那麼多人的,還要看他的。
我思緒萬千,對他的臭臉視而不見。
我對侍衛點點頭。
他若不想脫,就讓侍衛來脫。
葉微瀾更加羞惱,他冷聲道:「可否請殿下借一步說話,臣只可給殿下一個人看。」
我淡淡道:「葉大人認為自己比葉家其他人更金貴嗎?若葉大人如此認為,本宮可以答允你的要求。」
因著他,葉家這段時間的日子并不好過。
他此時若敢再驕矜,葉家其他人怕是會撕了他。
葉微瀾面容一滯,終究緩緩脫下了衣服。
他背過身去,背上還有青紫色的板子印記,而在腰間處赫然有一個鮮血淋淋的傷口,唯獨沒有紅色胎記。
好狠啊!
為了不讓我追蹤到紅色胎記,竟然動手將那里割去一塊肉。
難怪上一世他能造反成功,是個狠人。
我此時倒有一些好奇,上一世我死之后,他是不是做了皇帝?
我有些意興闌珊。
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出去,但宮中還有葉家的眼線是沒錯了。
我收兵回宮。
葉微瀾涼涼道:「殿下打算如此走嗎?」
「你意欲如何?」
「殿下如此侮辱我葉家人——」
「呸呸呸!」香奴跳了出來,傲然道,「你想讓殿下負責?你葉家這二三十口人都想給殿下當面首?我倒是不介意,公主府也養得下,不過,你們二三十口人分出個次序來,免得到時候打架,我也不好管理。